声音落下。

那道身影径直飞往雷音寺。

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前不久还被炸成重伤差点殒命的镜天水。

此时的他，表情非常淡漠。

远远看去。

雷音寺的轮廓在暗红色天幕下显出锯齿状的剪影，本该澄明的佛光如今像掺了朱砂的油脂。

十八罗汉的彩塑从眼眶里渗出黑水，金漆剥落的面孔挂着凝固的诡异微笑，那些空洞的眼窝随着光影变幻时开时合。

大雄宝殿的经幡垂着猩红流苏，每片幡布都爬满血管状的霉斑。

“施主，这番模样，是否与你心中所想的佛家圣地不同？”

周围不见人影，只有声音在大雄宝殿内回荡。

镜天水淡然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们派去的人，也不过如此。”

穹顶之上声音回应：

“破镜人本就是棋子，你一步步引导镜元一接受域外的力量，他就没有怀疑吗？”

镜天水嗤笑道：

“所有人，最后的追求都是力量，自从夏氏一族被设计离开破镜人，就算我不引导镜元一，他也会自己去寻求域外的力量。”

“破镜人失去昊天镜的灵力补充后，他们太急于追求新的境界了。”

“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被怀疑过？”

镜天水自信道：

“这要多亏我那个青梅竹马，用对她的爱意，可以很好的隐藏我这主人格。

“之前的镜天水，在镜像空间破灭时，已经一同死去了。”

“那你经过这么久，调查出端倪没有？”

镜天水笑道：

“当然。”

“破镜人设立的初衷，只不过是万千世界古神想要复活的障眼法，说好听了叫维护万千世界稳定，不至于让核心世界崩溃的太早。”

“其实他们只是在拖时间，等待让他们成功激活至高生命规则，来让他们复生。”

闻言，大殿之中传来疑惑的声音：

“为什么我在最后一刻，感受到了那猴子的气息，他不是陨落在域外战场上了吗，和那些古神是不一样的，是有人用至高生命规则的力量先复活了他？”

镜天水摇头：“并不是。”

“这是那个叫夏煜的，他现在身上有好几种至高规则，又与别人的规则不一样，才把孙猴子强行复活一段时间。”

“根据他第一次复活和第二次复活的间隔来看，应该是有着不小的使用限制。”

大殿内的声音疑惑道：“嗯？”

“有这种能力？”

“莫非他与传说中的第八规则有关系？”

镜天水皱眉道：“不太像，更可能是因果的原因。因为夏破天死时，就是因果，他们所有的因果都被夏煜吸收。”

“此子需要重点关注一下。”

镜天水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核心世界的民众，正在去往新世界。”

“那个新世界，就是古神们藏身的地方，生命至高规则的源头也在那边。”

听到这个消息，大殿内安静许久。

过了一大会，才听到那道声音说：

“道貌岸然之辈，说什么为了芸芸众生，原来一开始就打算献祭整个核心世界的生灵。”

“万物皆为刍狗，可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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