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回声怪笑吗？

周念攥着手机，屏幕冷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午夜十二点零七分，美术学院旧楼的走廊像条幽暗的巨蟒，吞噬了最后一丝光线。她第无数次回头，背后只有空荡荡的黑暗，可那阵笑声，分明就在刚才，在她踏进这栋楼的瞬间，像根冰锥扎进了耳膜。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是室友林悦的消息：“你真要去拍旧楼的‘鬼走廊’？” 周念深吸一口气，在键盘上快速敲打：“新闻系作业，就差这最后一个素材。”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头顶的声控灯突然滋啦作响，橘黄色的光晕在墙壁上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扭曲又漫长。

这栋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美术楼，半年前因电路老化发生火灾，如今只剩一片死寂。周念握紧相机，镜头盖的金属边缘硌得手心生疼。传闻中，火灾当晚有位女学生被困在三楼画室，消防员赶到时，只找到一具蜷缩在画架旁的焦尸，而她面前的画布上，画着一个咧开嘴笑的自己。

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周念强迫自己数着台阶。一楼，二楼，三楼转角处，她的脚步突然顿住 —— 墙角堆着半融化的石膏像，其中一个头部裂成两半，空洞的眼窝正对着她，像是在无声嘲笑。

“咔嚓。” 相机快门声打破死寂。周念正要继续前行，身后传来细碎的拖拽声，像有人拖着湿抹布在地上滑行。她猛地转身，手机光束扫过走廊，只照见满地斑驳的墙皮。但就在光束边缘，她瞥见一抹白影，像件被风吹起的连衣裙，一闪而逝。

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周念想起林悦说过的话：“那栋楼的监控拍到过奇怪画面，半夜三点，走廊里会凭空出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对着镜头笑。” 当时她还笑着调侃室友迷信，此刻却觉得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三楼画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微弱的红光。周念伸手推门，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屋内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烧毁的画架和颜料罐散落一地。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幅未完成的油画，画布上是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唯有嘴角被反复勾勒，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就在这时，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更近，更清晰，像是贴着她的耳朵发出的。周念感觉后颈一阵发凉，手机屏幕突然熄灭，黑暗瞬间将她吞噬。她慌乱地摸索相机闪光灯，手指却触到一片湿润的冰凉 —— 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

“啊！” 尖叫声在空旷的楼里回荡。周念踉跄后退，撞上身后的画架。倒下的画架带倒旁边的颜料桶，暗红的颜料泼洒在地上，蜿蜒成一道血迹。她跌跌撞撞跑向门口，却发现原本虚掩的门不知何时紧紧锁住，无论怎么拽都纹丝不动。

手机在此时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亮起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终于来了。” 周念浑身血液凝固，颤抖着将手机光照向四周。在角落的阴影里，她看见一个女孩背对她坐在画凳上，乌黑的长发垂到脚边，穿着一件沾满灰烬的白裙。

“你是谁？” 周念的声音几近崩溃。女孩缓缓转头，周念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 那张脸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张咧到耳根的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正对着她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消防通道的铁门突然被撞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照进来。“周念！” 是林悦的声音。周念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冲过去，却在即将触到光亮时，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回头望去，女孩连同画架一起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一片碎玻璃，映出她惊恐的脸。

回到宿舍后，周念发起了高烧。梦里全是那个怪笑的女孩，还有那句 “你终于来了”。林悦守在床边，欲言又止。直到三天后，周念烧退，林悦才拿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画面里，是美术楼三楼的监控录像，拍摄时间正是周念去的那晚。

视频中，周念独自走进画室，几分钟后，一个穿白裙的女孩从墙角缓缓现身，站在她身后。女孩歪着头，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伸手，轻轻搭上周念的肩膀……

“我查了当年的火灾记录。” 林悦声音颤抖，“那个遇难的女孩叫苏晴，是个天才画家。火灾前，她正在创作一幅自画像，她说画里的自己会笑，因为终于找到了‘完美的笑容’。”

周念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突然想起画室里那幅未完成的油画。如果苏晴真的被困在画中，那么她所谓的 “完美笑容”，是否就是在等待下一个进入画室的人，成为她画里的一部分？

从那以后，周念再也不敢踏入那栋旧楼。但每当深夜，她总会听见若有若无的笑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像在呼唤她的名字。而美术学院的传闻里，又多了一个新故事：午夜的旧楼画室，如果你听见笑声，千万不要回头，因为那是苏晴在邀请你，为她的自画像补上最后一笔……

然而故事并未就此结束。三个月后的校庆日，学校决定拆除旧美术楼。施工队在清理画室废墟时，发现了一幅保存完好的油画。画中是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而她身旁，分明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的面容与周念有七分相似。

当这幅画的照片在校园论坛传开时，周念收到了一条匿名消息：“这次，换你当模特了。” 配图是一张监控截图，画面里，她站在新教学楼的走廊上，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穿白裙的身影，正对着镜头，露出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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