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是已筹备多时，早在他母妃刚得知她是若若，她还在聂峥手里时，她母妃就已开始暗暗准备，可见对这个儿媳妇势在必得。

赵璟挽了挽缰绳，抱紧了她笑说：“不过我乐意，萃萃若若都是我的，步谁都后尘我都心甘情愿，那好，成了亲我再走，为了我如花似玉的娘子不守寡，我一定平安回来。”

“这还差不多。”

“对了萃萃，先前清理相府幕僚的时候，苏霖原本也在流放之列，但他好歹把你从赵君菡那儿救了出来，我免了他的罪责，只是不允许他再步入朝堂，听说他回家之后休了程茹茹，回乡教书还债去了。”

黄小萃点了点头。

上京城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满城华灯。

天下百姓皆知太孙今日迎娶太傅千金殷氏为正妃。

迎亲的仪仗绵延数里，声势浩大，从殷府接了太孙妃去往皇宫大内。

婚仪本就繁琐，黄小萃身披厚重的华服，裙幅曳地，顶着沉重的凤冠，进到寝宫落座时，她已累得不行。

太孙是昨天封的，婚是今天成的，于是他们成亲的地方就从纪王府变成了皇宫。

喝了合卺酒，结发为夫妻。

等到满寝殿的人都退了出去，黄小萃才捏了捏脖子。

李谨见她如此，忙替她卸下凤冠，这东西他抱着都沉，忙替她捶了捶肩颈，“娘子今日辛苦。”

“你明日就要出征，今晚早些睡？”

李谨皱眉，“不管明日如何，今晚也是洞房花烛夜，没有早睡的道理！”他唇角上扬，又问，“还是说娘子指的早睡，另有深意？”

黄小萃忙解释：“我没……”

不等她说完，赵璟即道：“那就依娘子的！”

他熄了床边烛火，放下罗账，动作十分麻溜，好留出更多的良辰办他的正事。

冬去春来，斗转星移。

坊间只知太孙妃是殷氏，而黄小萃是麓阳女富商。

仁锦坊的生意受战事影响，不如之前通商的时候红火，但靠着天锦坊和众多铺面，还有上京城四间绫锦阁，她也依然稳坐夏东女首富的位置。

赵璟出征在外，黄小萃也不常待在宫里，有空就会回王府陪陪公婆，或者去绫锦阁坐坐，近来几个月则是长住在王府。

柳姣姣在他们婚礼前就从麓阳搬来了京城，因为赵璟正大光明地举荐陈齐入了国子监读书，本来想给陈齐一个官做，但陈齐婉拒了，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科举入仕。

陈齐成日读书，柳姣姣闲来无事，就替黄小萃打理着四间绫锦阁。

她家小萃今非昔比，但她们依然是最好的姐妹，小萃三天两头就会过来陪她说话聊天，哪怕身子已经不太方便。

黄小萃坐在桌旁，正在查看天锦坊送来的新料子。

柳姣姣嗑着瓜子，“小萃你这都五个月了，你家殿下怎么还不回来？”

“仗是打赢了，还需得花些时日善后，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吧，不急，人平安就好。”

“你们运气真够好的。”柳姣姣打趣，“不过你有了身孕，相公不在身边，你不委屈吗？”

“当初是我逼他先成亲后出征的，怨不得他，何况他是去办正事的，我有什么好抱怨的。”黄小萃又言，“婆母不放心我一人在宫中，把我接回了王府养着，身边多的是人陪着。”

“唉，的亏你婆母是个讲道理的，还喜欢你，若是个刻薄之人，又出身将门，还是王妃之尊，那得多难伺候！”柳姣姣笑说，“我让陈齐一定得好好读书，来日高中做个大官，才好攀你家这门亲。”

“娘子。”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

黄小萃愣了一下，转眼看去，见赵璟一身常服站在门口，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眼花。

柳姣姣气恼，“你还知道回来！你……”她骂到这儿在觉不对，立马捂了嘴，虽然打扮没怎么变，人家已经不是当初的李谨了，天潢贵胄不是她能骂的。

黄小萃要与柳姣姣说体己话，遣走了侍女婆子，她缓缓站起来，身边没有人服侍。

赵璟忙过来扶着她，“小心。”

黄小萃惑然：“你不是还在北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善后而已，交给舅父就行，宇文厉战亡，我的债就算讨了，自然得快些赶回来。”赵璟看了看她，万分欣喜，两个月前他母妃来信告诉他萃萃有了身孕时，他更是欣喜若狂，那日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黄小萃莞尔一笑，摸了摸他的脸，“平安回来就好。”

柳姣姣清了清嗓子，“行了，你们两口子要亲热回去亲热，别耽误我做生意！”

黄小萃忍俊不禁。

八年后，皇宫。

赵璟已是黄袍加身。

太子赵屿今年已经八岁，次女嘉柔和三子赵嵘是双生子，今年六岁，小女儿嘉懿也已满三岁。

今日天气正好，赵璟在御花园里教他的两个皇子学射箭。

黄小萃在一旁看账簿，逐风刚从麓阳送来的。

两个女儿也在，嘉柔在安安静静的练琴，嘉懿在和女官玩木球。

黄小萃一边算账，一边听着女儿练琴，若有不对的地方就会过去指点。

赵璟射了一箭，正中靶心，功力不减当年。

他不禁抱怨，“萃萃你说父皇和母后是不是太过分了？祖父仙逝，把皇位传给他，他当了一年皇帝就不耐烦，非要丢给我，自己顶着个太上皇的名号带着母后回北疆游山玩水，把你我困在这儿，既要管江山，还得带孩子！”

赵屿正准备射箭，不禁有些担忧，拉着弓问：“父皇母后，你们以后不会这么坑儿子吧？”

“练你的箭！”赵璟瞥了瞥他，又道，“父皇答应过你母后，要带你母后四处游历，你身为太子，不知君无戏言？”

“啊……”赵屿苦着脸。

老三赶紧把弓一丢，往后退了两步，“只要儿子不争气，父皇就坑不到儿子！”

黄小萃忍俊不禁，正在教二女儿弹琴，抬眼却见玩球的小嘉懿不见了，再一瞧，小嘉懿跑到了矮几旁，在玩她方才算账用的算盘，仿佛觉得那珠子碰撞的声音很是好听。

赵璟也看见了，走过去抱起了奶呼呼的小嘉懿，喜欢得不得了，又看向黄小萃笑说，“看来天锦坊和仁锦坊不愁后继无人。”

内监来禀：“圣上，严大人和陈大人在文华殿争起来了，为了吞并北安后如何安抚民心，争论不休。”

赵璟笑了声，“仗还没打完，他们倒是积极，从前做同窗的时候不见他们如此，现在三天两头吵得厉害。”

黄小萃言道：“姣姣跟我说，他们也就在政事上争两句，争是因为上心，私底下交情甚好。”

内监小声问：“圣上要去看看吗？”

“朕就不去了，听他们吵得头疼，去请谢丞相，学生吵架，得夫子去劝才合适。”

“奴才遵命。”

说起战事，李谨又想起一事，“萃萃，朕得把何长安叫来京城问问，北安都快灭国了，他欠朕的军费何时奉上？他从前给聂峥交银子不是挺自觉的，如今想赖朕的账？”

“何夫人有了身孕，他得陪着夫人无暇亲自送来，让行云下个月陪小月回乡探亲的时候，顺道押回来，等他夫人生产完，他再来上京给你赔罪。”黄小萃，又言，“若是北安战事吃紧，让佩佩从仁锦坊支就是，舍近求远做什么？”

“国库和自家人的银子朕才舍不得花，何况朕不计前嫌饶了他，是他自己说要感激朕，朕又没逼他。”李谨又问，“佩佩往后打算一直待在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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