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一个人是什么心绪？

是每天看到她的容颜，每天听到她的声音。

有人问，从不曾相遇，相知，又何谈喜欢？

是一种心灵相系的感觉，一种共鸣。

是一则恩？

是一种亏欠？

从不是。

或许是千丝万缕的思念缠绕心间挥之不去的苦楚。

情为何物？生死相许又算什么？

爱为何物？矢志不渝又算什么？

等了花谢，却不见花开，等了雪落，却不见踏雪留痕，等了春夏秋冬，经年之下，时光悠悠，谁又记得谁？

往昔如昨，转眼千年。

韶华易逝，岁月难留。

唯有相思，最是无解。

看不到却又想得到，得到了却又看不到。这算什么？

真心不应是天长地久吗？

这一路上，苦瓜为炼最完美的合欢炉，修为尽去，连生命都耗费许多。

这一次，他的修为是真真切切掉在了玄仙境初期。

从闭关炼宝地前往东极天域路途漫长，期间更是有杀人夺宝的风险，好在他的修为还是玄仙境，可以应付一切未知的危机。

已经过去一千又一年了，苦瓜已经超出了期限，这一路上，苦瓜也是经历了很多次危机。他有合欢炉，三次生死危机险些丢了性命，但却是不舍得祭出，他只想把这件完美的天仙级至宝亲手交给佳佳。

这一条漫长的路途，使得苦瓜心中有了第一次出门历练时的感觉，那个时候他在生死危机中破境，同辈无敌，更是越阶挑战更强的仙道中人。

而这一次，他不为争名夺利，也不为天材地宝珍稀秘卷，他只是想要完成千年之约。

终于在第二年初，苦瓜站在了东极天域，而东极天域也是极广，那缘见地十万里内只是属于合欢宗的势力范围。

苦瓜经过了一座座大城，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听闻关于苦大仙的传说。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苦瓜的经历会被人编纂成书，尤其是当他本人听着那属于自身的秘闻，他自己都愣了。

苦瓜的目中露出一丝阴冷。

“修为跌落玄仙境，看来已经有一些人开始推演我的过去了！只是此事不知是从何开始的？”

苦瓜坐在一茶楼之内，听闻着说书人的评价，当他听到自身曾经游历广袤的仙界只为寻一佳人之时，他蓦然心生怒意。

圣仙之下第一人的苦大仙，单单这几个字便可成为一部奇闻。

苦瓜很清楚，这样的说书人遍布在东极天域的每个角落，而他也不曾想到会有人为此事叫一声好。

随后，苦瓜离去。

缘见地，花葵宗。

这一日，苦瓜归来。

花葵宗再也不是当年的花葵宗，门人比之千年前多了一倍。

宗主花百柳在悠闲的喝茶，在得知苦瓜归来后，立刻便跑了过去，对其询问一番，见他修为突破进入玄仙境，神色终是露出满意。

“师弟，你踏足玄仙领域的时间虽然有些长，但在这七十二宗门内，千年之内你也算是第一个，真是可喜可贺啊！”

苦瓜白了他一眼，缘见地千年之内出一个玄仙？万年能出一个就已经不错了！

“宗主师兄，我要上合欢宗提亲，你可愿随我前去？”

苦瓜的一句话道出，花百柳的面色顿时僵住了。

苦瓜见此，道：“怎么？”

花百柳道：“我们合欢宗的少宗主佳佳大小姐已经在一个月前发出了喜帖，师弟你只有喝喜酒的份，还谈什么提亲啊！”

一句话，苦瓜呆了。

一时间，众多思绪涌入其心。

苦瓜闭上双眼，轻声问道：“那对方是谁？”

“天道三宗之一，排名第二的仙天道宗，其宗门宗主最年轻的关门弟子，你说他这个身份怎么样？依我看比那止水宗的强多了，听闻他的修为可是金仙境初期。”

“哎呀，金仙啊，我老花这辈子都没见过一次金仙的面！这一次合欢宗喜帖广邀天地之间十二宗门，那想必来的金仙一定不少，到时候说不定我也能见识一下金仙，甚至还能跟那样的前辈高人聊两句，攀攀关系也不错。”

苦瓜摇了摇头，“离开此地，我心烦。”

花百柳闻言，冷哼一声，也不在意，“师弟成就玄仙境，假以时日必定能再次突破金仙大境，师兄我可看着呢。”

花百柳走了。

苦瓜一人坐在青灯面前，闭着双目，如此这般一直至深夜。

夜落中天，苦瓜的眼角终是留下一滴眼泪。

晶莹剔透的泪珠被苦瓜定格在虚空，他凝望着这一滴生平第一次流出的泪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此泪敬天地，我终是要寻她问个明白的，不是吗？”

“说到底，是我过了千年之约！她并没错，是我错了！”

夜月无声，一道流光划过花葵宗上空，向着遥远的合欢宗飞驰而去。

此时的合欢宗灯火通明，守卫森严，那一道玄仙所化流光划过，径直进入合欢宗内门。

玄仙境灵识横扫，苦瓜也终是在内门后山的凉亭见到了佳佳。

“大小姐？”

苦瓜的声音有些沙哑，似是喊出这三个字用出了他全部的力量。

佳佳转身，盯着苦瓜的脸惊呼一声，随即很是生气的说道：“你还敢回来？就算你的修为破入玄仙了？但你超出约定的时间了？现在马上，给我消失。”

千年间的朝思暮想，千年间的魂牵梦萦，千年间奔波在仙天古界的各个地方，身已累，神已疲，眼下又亲自听到这一句话，苦瓜的世界就像塌了一般。

一时间，他没有再多的考虑，伸手将眼前的佳人拥在了怀中，

这一幕，着实让得佳佳睁大了双眼，她玄仙之力爆发，却发现对苦瓜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索性，就让他抱着了。

一秒，一刻，直至苦瓜放开了佳佳的身体后，他翻手间取出了那一件耗费无数心力炼制的合欢炉。

“我是超出了约定时间，但我们约定之物，我带来了。”

一尊巴掌大的古铜色的炉没有半点灵力波动，静静地悬浮在苦瓜的掌心。

佳佳盯着那尊小炉，“这看上去古朴内敛的小炉，材质虽说有点古怪，但确实是天仙级至宝无疑，不过，你确定它有与金仙级至宝抗衡的实力？”

苦瓜道：“不知道，自从炼制成功，我没有使用过，但我想，抗衡金仙级至宝，应该不成问题吧！”

炼制的材料苦瓜没有说。

佳佳将其摄入手心，把玩一番后，心头很是疑惑此炉的所用的材质，随即催动合欢宗秘法。

“不要……”苦瓜大喊一声。

“什么？”佳佳一愣。

随即，两人凭空消失在原地。

巴掌大的合欢炉古朴无痕，几乎与夜色完全融合，又不曾有半点灵力痕迹，常人更是难以察觉。

炉身悠悠转动。

长夜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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