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都能忍下来的穆成，此刻竟脸色扭曲，忍不住的嘶吼出声。

就像有什么东西再被强行塞进他的大脑。

“啪~”

伴随着一阵轻响，穆成强行将《大自在经》合上，额头青筋暴起，身上的衣袍已被汗水浸湿，心中满是困惑。

他明明已经初步掌握了【六祸】，为何还能看到这些？

还是说眼祸的能力让他能够观测到那些被删去的文字。

可那些多出来的内容又该怎么解释？

穆成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他自然清楚不可能那么简单，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运用这种残酷的修行方法，深究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为何只有自己能看到《大自在经》上的文字。

要知道同样掌握着眼祸的吴老鬼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穆成对于《大自在经》的研究并没有持续多久，赵贯的动作很快，前后不过一刻钟便带着两名教徒踏入了监禁室。

大约是早就通过气的缘故，两名教徒在看到监禁室内惨烈的景象后，虽然面露惊惧之色，却并未大惊小怪。

“圣子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所有人都召集到殿内了。”赵贯开口说道。

穆成点了点头，扫了眼混乱的监禁室，伸手指向了吴老鬼与罗空的尸体，“将这他们带上，我们走吧。”

前后四人就这么拖着两具尸体穿过黑暗的地下长廊，前往监牢将腐败的癞子头残躯挖了出来，随后才向着上方走去。

穆成思索着应该如何处理剩余的教徒，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赵贯，沉吟的出言询问道。“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之前是怎么上山来的？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前些年到处闹荒，村子里进了响马，家里人大多被杀了，我跟着三伯外出逃荒，他把最后一口粮留给了我，结果没多久就饿死了，再然后我逃到了附近的镇子上……”

赵贯诉说着自己悲惨的往事，语调却非常的平静，显然是早已经接受了。

最后他在那个镇子里遇到了外出的吴老鬼，对方给了他一个馒头，他就跟着上了山，算起来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三年了。

听着赵贯的诉说，穆成沉默了一会，随后又问起了教内现在有多少人，又是如何运营的，对方这三年在山上生活的如何。

赵贯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将自己所知晓的都说了出来，

现在教内有一百五十余人，他并不是第一批加入教派的人员，只知道是数年之前由教主摩耶创建，原因未知，所有的教众都从是附近城镇、村落中找来的。

他们之中有的和赵贯一样是逃荒的难民，有的是从牙子手里的买来的货物，也有一些人是想要寻求力量自愿加入的。

“那吴老鬼、癞子头和罗空呢？他们也是被招上山的吗？”穆成继续问道。

“我听说癞子头上山之前是个剃头匠，罗空是干响马的。”赵贯老实的回复道。

穆成愣了一下，这俩人的身份着实是让他没有想到，特别是罗空看起来矮矮胖胖，一副人畜无害的摸样，竟然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怪不得之前能毫不犹豫的对身为同僚的癞子头狠下辣手。

“那他们又是如何被选为护法的？”穆成追问道。

赵贯很快便解释了起来，以往每年的三月初三，摩耶教主会将所有教徒聚集起来，举行大衍血祀，取悦大自在天，从而得到赐福，每一位护法都是这么被挑选出来的。

所谓的大衍血祀，就是进行升级版的苦痛仪式，不同于以往的肉体折磨，而是需要献出自己的部分肢体。

具体的选拔并没有确切的标准，不过通常会是“做的最出色”的那一位。

比如在两年前的大衍血祀上，癞子头用剃刀将自己的皮剥了下来，得到了强大力量与近乎不死的赐福，成为了教内的第三位护法！

穆成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是如何亲自动手给自己剥皮的，这得有怎么样的执行力和忍耐力？

而且这个所谓的仪式足有上百人参加，集体搞自残，这怎么想也不正常！

恐怕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

穆成就这么一边走，一边问，很快就将赵贯的认知掏空。

就是在半年之前，变故发生，摩耶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仙逝，然后一位护法突然疯了，被吴老鬼等人联手镇压，至于原因，赵贯并不知晓，再之后便是四处搜寻合适的目标解读圣书。

穆成摸了摸下巴，这看起来像是吴老鬼等人发动的夺权，不过这些细节他不关心，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他在乎只有一个问题。

“你们之中，有谁亲眼见过大自在天吗？”穆成眉头紧皱的再度问道。

赵贯摇了摇头，表示他们并没有这样的福分，恐怕也唯有吴老鬼这些受到过赐福的护法才有这个资格。

穆成沉吟了许久，他更倾向于【大自在天】是被虚构出来的，毕竟自己将吴老鬼等人全杀了，拿到了所有人的能力，甚至打着【大自在天】的名号胡乱解读圣书，这期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但他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六祸】与【业火】的修行方法实在过于邪门，说不定真的存在某种喜好见证痛苦，能赐予其他力量的存在……

早知道就留一个活口问一问了，赵贯的级别太低，吴老鬼、癞子头和罗空绝对知道一些情报。

穆成这般想着，心中却是明白，以当时的情况，留手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边想着，前方的大殿已经在眼前浮现。

说是殿，事实上外形更像是一口巨大棺材，通体由一块块青灰色的石砖堆砌而成，还未进入就已经嗅到了内部那股挥散不去的淡淡血腥味。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望着殿前挂着的灯笼与燃烧的火盆，穆成下意识的问。

“您忘了吗？”赵贯困惑的望着穆成，随后再度开口，语调带着一丝战栗与莫名期待。

“今天正是……三月初三啊！”

“举行大衍血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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