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眉头敛起，她望向了他满是疼惜的双眼，眼里的内容跟他一样：

“那你呢？”

她的目光下移，落到他手臂上的一道道伤疤上。

“那些日子里，疼吗？”

“害怕吗？”

两人对视之间，轻笑了一声，随着脸部肌肉展开笑意，泪水也被横拉而下。

“算了。”

“算了。”

秦若天重新望向顾允铖的眼睛，那赤忱的湿意灌在其间，突然间她严肃地喊了一声：

“！”

顾允铖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抬头挺胸，军姿站立，吼：“到！”

随即反应过来后又是一瞬的错愕，好久没有人喊过他的编号了。

但是身体的记忆还在，替他应下这久违的一刻。

秦若天同样撑起身子站起身来，右手举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恭喜你，出色地完成了潜藏任务，多年来为军方带来有利情报。”

“现在，我代表c国总军区部署向你致敬，同时，欢迎归队！”

说完，秦若天面上的严肃退却，胸腔闷出一声笑来，她缓缓放下举起的右手，叹了口气轻轻地：

“孩子，归队吧，回到阳光下。”

顿了片刻，她又说：“还有.....”

她张开了双臂，拉扯着伤口的时候她“嘶...”了几声，眉头开始夸张地皱来皱去。

“愿意回到我身边吗，愿意回家吗。”

“还愿意.....让妈妈保护你吗。”

顾允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眼神仿佛凝固了一般。窗帘一边拉开一边遮挡，光的那一面落在秦若天的身上，而顾允铖则站在了暗的那一边。

两个人的影子泾渭分明地落在明暗两处，像遥不可及的行星，永远只能在自己的轨道运行。

顾允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脚走到秦若天的身边，他紧紧地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直到完全卸下一身的力气，像个孩子软软地倒在她的怀里。

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站在暗处的并不是行星，而是至始至终....绕着她旋转的卫星。

她才是他的主心骨，是信仰的开端。

秦若天回抱住顾允铖，直直地撑着他身体的重量，肩膀悄然湿了一片。

她听到他压着嗓子说：“妈妈，我好累啊，带我回家吧.....”

这句话终于说出来了，顾允铖不记得自己在黑暗的世界里蜷缩着的时候说过多少遍了。

他累得走不下去了，痛到不能自已了，他伤口溃烂了，烧得不省人事了，在半梦半醒之间抓住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他几乎哽咽地说：

“妈妈，我好累啊，带我回家吧.....”

“妈妈，你在哪里啊，别扔下我，好不好.....”

“妈妈，妈妈，妈妈.....”

“.....”

不过这一次，拥抱是真的，那句话也是真的，身体被紧紧地抱住，像小时候那样贯在安全的臂弯里，一个熟悉的久违的声音安定地，抚慰着他近乎破碎的心脏：

“大宝，妈妈带你回家。”

“妈妈保护你。”

“妈妈在，别怕....”

“我们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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