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会这样，绿春惊叫一声冲过去将慕容祈墨猛然一推，剪刀一下戳进绿春的后脑勺……

渔阳只觉眼前人影一愰，定神一看，只见鲜红的血已由绿春的乌发间泊泊冒了出来。

“绿春！！……”渔阳惊得一软，扑向绿春。

“娘娘，皇上是真心爱你的，他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你，奴婢求你别怨他。孩子的名字叫玥儿……绿春下辈子，还做娘娘的奴婢——”绿春说完头一歪，断了气。

“绿春……”渔阳眼泪泉一样涌了下来，无论慕容祈墨怎样劝，她就是不肯松手。

“滚开！”渔阳疯了似的吼，慕容祈墨痛惜地守在旁边，真到渔阳怀中绿春的尸体逐渐冰冷。

七天之后，绿春被按宫女的最高级葬礼安葬了，渔阳亲自送到墓地，眼看着入土之后才哭着回来。回来之后便一个人坐在往日她们常坐的屋里发呆，一连几日不思饮食，渐渐的形销骨立。

慕容祈墨默默在陪在左右，甚至就在长门宫中食寝，政事也极少管理，都交与林德全了。

宫中人人都感叹，说皇上为了德妃娘娘连天下都不要了。

就这样一连过了一个月，渔阳才渐渐由绿春的哀痛中恢复过来了，对慕容祈墨仍是冷冷的，慕容祈墨也不介意，每日里精心照顾着她，一切饮食起居无不细致，平时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你回前面去吧，我不需要你照顾。”这是渔阳每日必说的一句话，但一日只说一次。

有一日她一整天都没说过一次这句话，临晚时，她叫来慕容祈墨坐在她对面，说话前却笑了一笑。

慕容祈墨心中一喜，以为她终于想开了，没想到她接着眼色一黯，道：“放我走吧！”

慕容祈墨以为听错了，“什么？”

“放我走吧！”渔阳重复了一遍，“留在这里只会增加我的痛苦。绿春是我害死的，哥哥是我害死的，孩子……是我害死的……留在这里，我每晚都梦见他们——放我走吧！”

慕容祈墨怔愣地看了她半日，“搬到前面去好么？”

渔阳漠然地摇摇头。

“这宫中到处都弥漫着他们的气息，我试着逃避，但我避不开，逃不掉。”

“不！你可以的！只要你坚强就一定可以的！走，我带你去城外散散心！”

城外的空气很好，开着各色花儿的田野里美得令人眩晕，慕容祈墨轻拥着渔阳站在中间。

“好点了吗？”

渔阳点点头。

“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天天带你出来！”他轻轻为她挂起一络垂在鬓边的散发，目光温柔得尤如一池春水。

渔阳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我想自己走走……”她忽然说。

慕容祈墨轻轻点点头，转身吩咐侍卫道：“你们可要好好看着娘娘，不许她出一点意外！”

“不用他们了……”渔阳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慕容祈墨忽然便呆住了。这个笑容是这么美，美得他几近窒息。

就这样，他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回过神来，忽然才自发的一笑，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点让她出来散心。

*

“还没找到吗？！”慕容祈墨急出一身汗，眼看天色快黑了，渔阳却不见了。

“禀皇上，不见娘娘踪影！”又一队侍卫来报。

“继续找！”慕容祈墨开始发怒了！

“禀皇上，没找到！”

……

最后凡是空手回来的人，慕容祈墨都一剑刺瞎他们一只眼，但即使加派了人，始终没办法找到渔阳。

——多年以后，听人说在一座清静的道观里，曾有一个美丽的女道人，修行极高，精通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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