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行至此处,跋涉艰苦。想在贵舍借助几晚,能否行个方便?”
鹤发鸡皮、腰背佝偻的老妪用一双浑浊黄眼看着敲门的这对男女,和男子摊开掌中的几两明晃碎银。枯瘦干瘪的手把住房门,却没完全打开的意思,只是侧身露出窄缝半尺。虽没答话,但警惕忧惧之色不言自明。
“她眼神不好,看不清的。”
顾惜颜浅浅一笑,拍了拍白诺城的肩膀,让他背着自己上又前一步凑近些个,让老人家能看得清楚。随即侧身露出羞花闭月的脸来,略带几分娇羞得说:“刘婆婆,你还记得我么?我是浅雪呀。”
“小雪啊?你又来啦!”
老态龙钟的妇人眨了眨眼睛,终于露出笑容,这才打开院门,侧身让开。“没怎么收拾,简陋的很,如果你们不嫌弃,倒是无所谓的。”
“婆婆哪里话。能得一屋避雨,三餐果腹,已经是大恩大德了。”白诺城微微躬身道。
“这位是?”
“不瞒婆婆,这是我郎君,其实我们是逃婚出来的。”
她斜眼看了看白诺城,低声说:“他家里穷,我爹爹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们是私奔出来的。走到这里实在累了,我还崴了脚,周围也没个客栈野店,只能借您的屋子休息几日。”
“好,好,不妨事,住多久都行的。”
老妇人年纪虽大,但干活麻利,忙卷起袖子,利落得收拾出一间屋子。二人便暂做落脚之处。夜里,老夫人又煮了青菜稀粥,夹了咸菜一碟,给二人果腹,这才回屋睡下。
“外面不少人都在找我。你有伤在身,不宜在外奔波,此地荒僻,想必不会有人寻来。我们就在这里养伤修整,待伤势痊愈,再做打算。”
白诺城顿了顿,想起方才老妇人突然从警惕转变的熟稔热情,又问:“你经常来这里么?这里怎么只有老人了,连个年轻人也没有。”
顾惜颜点点头,叹道:“人说‘厄运偏挑苦命人’,乌梅村在翠微峰下,原本四镇不接,荒僻的很。可在十几年前遭了一场时疫,村子里的人病死大半,十不存一。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能离开的都离开了,只剩这些孤寡老病枯守旧乡,残喘度日。”
白诺城心中微痛,不知怎得突然想起养育自己十几年的疯母亲来。他以前恨极了自己的低贱出生,恨极了时疯时傻又脾气急暴、动辄打骂的母亲,可这些年身世起伏,江湖跌宕,一路自风雨折磨中走过,却觉得当年那些皮肉苦痛也算不得什么,那曾经人人碎嘴唾弃的低贱出生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他从柴房里找来一只大木桶,注满井水,又以内力催得温热,才说:“进来吧。我给你疗伤,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虽二人早有合体之缘,但顾惜颜仍旧娇羞满面,可也仅仅一瞬便被生生掩去。她退尽衣衫,一条白鱼似得赤身跃入水中。
白诺城双掌贴着桶边,以内力徐徐灌入,桶中热水如被煮沸似得咕噜咕噜翻滚,热气迅速蒸腾而起,没片刻便蒸得二人满头大汗。浓郁的水雾积满屋子,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过了不久,顾惜颜低得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声音便徐徐传来。
“你……有没有想过,放下这里的所有,带着我,我带着师父,三个人就此归隐林野。或许过了数年再想,其实有些仇没那么大,有些人杀了也没多少开心。”
整个屋子陷入了一阵长久的静默,直到过了许久,白诺城才答道:“道理我懂,但我做不到。我要对得起死去的人,对得起自己的心。背叛欺骗戏弄我的人,我要他们付出代价。这事,比我的命还重要。办不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而且……我想他们也是一样的。申血衣有句话说对了的。
“什么?”
“这些恩怨必须要有个交代。不仅他们需要,我也需要。否则,他们会追我到天涯海角;我会让他们寝食难安。这个交代,只有一方彻底倒下才能罢休,不是他们,就是我。我能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
“除了南宫婉,我身体里还有一个魔,比南宫婉还要可怕。仇恨是它土壤,魔功助它滋长,仇恨压得越深,魔功练得越久,将来一旦失控,我杀的人会越多。我高看了自己,我以为你父亲没做到的事,或许我能做到,可是……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或许,它只是另外一个我。”
朦胧水雾之中,白诺城缓缓低头,额头磕在桶边,口中发出轻微的荷荷声,如同受伤野兽。
“今天我差点杀了他们四个,我真的好想杀他们!当时好像一股滚烫的热血冲上头颅,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每一个穴位、每一根毛发、每一个气孔都在跳动,我的心兴奋得像要蹦出来似得。下午看到刘婆婆,我的眼睛不知怎么就看着她的咽喉,好像下一刻就能看见一剑切开、血洒霓虹的爽快刺激。”
紧接着,又是更长久的一阵沉默,只有水桶中的咕噜声始终不绝。
忽然一阵似桂如兰的幽香扑入鼻中,紧接着湿漉漉的长发贴上脸颊。水雾中,顾惜颜满脸蒸得绯红,脸上水珠密布,她微微后仰下滑,脸颊轻轻贴上白诺城的脖子。
“抱紧我!”
白诺城缓缓撤回掌功,身子俯低压着桶沿,环手将玉人紧紧抱入怀中……
(洁)
近日江湖中一件大事,正沸沸扬扬得迅速传播开来。
叶郎雪毫无征兆的宣告武林,要为已故的渡明渊长老苏慕樵举行风风光光的“迁葬”大礼。时间就定在老人离世的一周年,即九月初三,将择吉时开墓,拾取遗骨,重新安葬于一处更好的风水宝地,以期福荫后世。
此次迁葬,叶郎雪广发请帖,大有让武林同道同来祭祀瞻仰之意。
苏慕樵生前在武林之中,充其量算个二流高手,便是列出高手一百人来,恐怕也未必能入列。他为人清寡,脾气又怪,也没有生张熟魏、广交好友的习惯。叶郎雪这奇怪作为,登时引起轩然大波。
知道这其中“请君入瓮”心思的人不少,可更多的普通江湖子弟只认为是叶郎雪初登盟主大位,便要借此耀武扬威,看看谁服谁不服,甚至传言,此迁葬大礼之后,便要开始一场铲除异己的血腥清洗。
掌门的练功密室中,牛油巨烛照的通明,槐荣手持玉骨折扇,一身富商打扮。
内侍出宫,尤其是仁宗皇帝身边最亲信的槐荣出宫,不是颁旨封赏,便是有极重要机密的命令。看他乔庄打扮,不欲张扬,显然是后者。
叶郎雪恭恭敬敬地抱拳见礼。“公公光临寒舍,必是陛下有命示下,请公公明示,微臣效命生死,无有不从。”
槐荣的脸上一贯的沉稳镇定,看不出喜怒阴晴,只是不疾不徐的问:“叶将军散播消息,这‘请君入瓮’的伎俩,是个聪明人都能看清。就不知将军此为,有何筹谋?以奴才这不聪明的人看来,将军此为,一来把深宫隐秘拉出台面,叫陛下难堪。二来便是引来他,将军又当如何处置?上百双眼睛都瞧见了,莫非将军要说,等把他送回宫中,你要将这些人全都灭口么?”
“公公有所不知,在下也有难言之隐。数日前,在下将这些江湖中人全部引回渡明渊,便是不想让他们有机会碰上他。只派出申罗二人前往秘密搜寻。”
“可奴才得到的消息,当时去的不止二人。上头还伤着两个。”
“公公说的不错。”叶郎雪点头道:“当时在下的确只派了申罗二人,可通古剑门的卜卓君门主力荐张青随行,通古剑门自来受陛下器重,张青老成持重,修为在武林之中也可说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他随行,若是找到了,带回宫的机会也大些。”
“那小苍山的光头和尚呢?”
叶郎雪从容答道:“他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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