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脚步往自家奔跑,不一会儿就把张嘎咕甩在了后面。回家就听见了喊声,那是母亲正在炕上给媳妇接生:“再用点儿力呀,快了快了!”艾育花一脸喜气地说:“姐夫,上午我姐上南马场挖野菜,抻了身子,刚到村头就要生了。要不是仙儿大爷儿赶上了,兴许就生在了野外呢!”听着艾育梅痛苦的叫声,黄士魁在屋地来回走动,就听给接生打下手的艾淑君叫道:“生了!生了!”忽然传出“哇”的一声啼哭,新生儿落炕了。黄士魁急忙问,“是丫头还是小子?”春心动作麻利地剪断了脐带:“是个带把的!”乐得黄士魁兴奋异常,嘴都合不上了。正要到炕沿前观看,艾育梅又“啊,啊——”叫起来,艾育花急问:“都生完了,咋还叫呢?”春心喜滋滋地说:“是双棒,还有一个,出来了,出来了……”又是“哇”的一声,打破了紧张气氛,春心乐得手都颤抖了,剪了脐带,对大儿媳说:“育梅呀,虽然提前了一个多月,可这回全乎了。你看呀,真是双棒啊,还是龙凤胎呢!”艾育梅歪过头欣慰地看一眼,豆大的汗珠儿从额头滚落下来:“不缺彩吧?”婆婆忙说:“就丫头缺个小牛牛,剩啥都不缺。”艾育梅放心地笑了。收拾停当,杜春心支使黄士魁:“去,到外屋门槛子前挖个坑,把胎盘埋了。”嘱咐艾育梅:“天不太冷,孩子睡觉别给捂那么严。”这时在西屋唠嗑的张铁嘴儿和公冶山过来看新生的双棒,张嘎咕也跟在后面探头探脑,“嘻嘻”笑着伸出两个手指:“双棒好!”话未说完,被艾淑君撵了出去。春心说:“半仙儿和铁嘴儿给踩生,孩子将来肯定能出息。”张铁嘴儿呵呵笑了:“别像我呀,我只会讲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根本没啥学问。”公冶山也谦虚道:“我那一套也都是牵强附会的把戏,可别像我。”春心忽然说:“仙儿不是说我后代人丁兴旺嘛,还说我孙子里至少有两个是拿俸禄的,你看看这两个小东西能不能端公家饭碗?”公冶山右手指掐了掐,奉承说:“嗯,应该就是这俩小东西。”春心见他说的认真,感慨道:“就算应验了,我也不一定能看到。”艾育梅说:“三十年见分晓,你这善心人,老天爷一定让你看到,兴许还能借力呢!”春心笑着摇摇头说:“儿子都不一定借力,可不敢指望孙子噢。”待黄士魁回来到炕头看孩子时,身体虚弱的艾育梅才想起打听美惠家的事儿,黄士魁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是香芪一时气盛,踢错了部位。”艾育梅说:“这白一刀真够倒霉的!”春心说:“香芪一小的时候还是我的奶水养活的呢,长大了咋变成个狠货呢?”艾育花凑过去俯身看新生儿,问虚弱的姐姐:“给孩子起名了吗?”艾育梅说:“早都起好了,小子叫石头,丫头叫小玉。”艾育花又问:“这小石头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艾育梅说:“睁的那只眼睛是想看妈,闭的那只眼睛是不想看爹。”艾育花“扑哧”一笑:“真的呀?”黄士魁说:“别听你姐瞎掰,可不是那样的。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天后,艾育梅头上裹着宽毛巾下地活动,黄士魁坐在炕沿上探身去看襁褓中的龙凤胎,发现小石头闭着的那只眼睛微微睁开,喜滋滋地说:“育梅,你看这小东西眼睛都睁开了。我就说嘛,我是他爹,他哪能不理我呢!”艾育梅微微一笑,把头上裹着的毛巾紧了紧:“好赖不济你是个爹,你儿子理你那是给你个面子。”黄士魁不再贫嘴,跟妻子商量事儿:“昨天,大队供销点新进了一批货,有烟台座钟,是庆祝民族大团结的,十五块一台,三大问我要不要。”艾育梅说:“买吧,这钱不白花,有它看点儿方便。”黄士魁去供销点买座钟时碰上了黄香芪,想到白一刀的死,便问道:“香芪,我正好有话问你。你去支农,为啥要往死里踢人家?”黄香芪愤愤地说:“他是富农分子,他刁难我们支农学生!踢他,就是要教训教训他!”说着把一个细嘴瓶子隔着柜台活动挡板递过去:“三叔,打瓶清酱。”站在柜台里的三喜子接过细嘴瓶子,错开酱油缸盖,把小漏斗从缸沿上摘下,将漏嘴插进瓶口,一边用提斗往里倒酱油一边说道:“香芪呀,冤冤相报何时了呢!”黄香芪很不自在,解释说:“三叔,大哥,你们别再说了。当时我就是想着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我根本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黄香芪提着酱油瓶出了虚掩的双合木板门,碰得门外的铁拴“哗啦”一声。黄士魁叹气自语:“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狠的劲儿,把人家灯笼挂都踢废了!”三喜子说:“也没有深仇大恨,咋能下死手呢!”金碧辉煌的座钟买回来,放到了条琴上。黄士魁上了劲儿,对了点儿,一拨那钟摆,便晃动起来。他合上座钟门,回头问媳妇:“漂亮不?”艾育梅欣喜地点点头:“挺好的。”黄士魁细听那“滴答滴答”声:“一听见指针走着的声音,好像听见了时间在流逝。”这话引发了艾育梅的一番感慨:“那钟表的指针,因为背后有那么一股劲儿驱动着,所以才不停地向前轮转;我们人生的指针,是被内心一股希望的力量驱使着,不停歇地绕着日子轮转。”黄士魁回味片刻,夸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呀!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又是一年春回大地杏树花开,各生产队组织社员种大田,扶犁破垄、刨坑点种,一片繁忙景象。春耕接近尾声的时候,鬼子漏接到公社通知,让大队选派文艺骨干去参加舞蹈培训。他一边低头寻思事儿一边踏着落日的余晖往自家胡同走,忽然传来一阵悠扬放浪的歌声:北风哪个吹,雪花哪个飘……一张挂在木篱笆上的蜘蛛网摇摇欲坠,在微风里像秋千样轻轻飘摆。鬼子漏目光越过篱笆墙,只见潘桃在自家园子备完一条垄,拄着镐把立在杏树盛开的花枝下歇气儿,时有花瓣随微风飘零。他一见到标致的女人就挪不动脚步,眼睛直勾勾盯着不愿离开,捏着公鸭嗓故意撩话:“哎呀,唱的真带劲,人往这花枝下一站,简直太美了!”潘桃装没听见,另起一垄沟,用镐头往垄台上提土。鬼子漏说:“就是这唱词不合时宜,应该这么唱——”说着,勒细了公鸭嗓音改了词唱起来:春风那个吹,杏花那个飘……潘桃妩媚一笑,轻轻把一缕垂下的秀发抿到耳畔去。鬼子漏一时迷离,往障子边凑时,一头撞上那张蜘蛛网,在脸上胡捋几下,气急败坏地挥手扯断了连网的长丝,骂道:“妈的,瞎蜘蛛,织网也看不准地场。”潘桃笑话道:“你那眼睛是白长了,那么大的蜘蛛网也看不到。”鬼子漏有几分尴尬,忙说起内心的打算来:“哎,潘桃,才接到公社通知,要求成立宣传队,派骨干去公社学习跳舞。我打算派你去,不知你乐意不?”潘桃问:“为啥选我?”鬼子漏说:“你爱扭爱唱,适合。”潘桃说:“没这么简单吧?”鬼子漏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公鸭嗓说:“就是心里总惦寻你呗,你说我不把这好事儿给你还能给谁?”潘桃抹搭一眼说:“你看,那一肚花花肠子露了吧!”鬼子漏耍贫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潘桃说:“你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就不怕?”鬼子漏嘻笑一声:“我怕?我堂堂个大主任我怕啥?”潘桃忽然扭头望向胡同口说:“好像二老狠回来了!”吓得鬼子漏扭身就走。潘桃捂着嘴“呵呵呵”笑起来,鬼子漏回身寻望,根本就没有黄士清的影子,这才明白是被潘桃捉弄了,一边指点着一边窘笑道:“你你,你故意看我笑话。”潘桃揶揄道:“人都说鬼怕恶人,可让我见识了。就你那小胆儿,还说自己是堂堂大主任呢!”姚锦冠从自家屋里出来,上园子里掐发叶葱,见他俩隔着篱笆说笑,十分不悦,冲鬼子漏嚷嚷起来。“死鬼,看你那贱嗖嗖的样儿,你是不是见着母的就迈不动步?”“看你说的,多难听!”“咋地?你隔着障子撩骚,我还得给你唱一个呗?”“我在安排工作,让潘桃上公社去学习。”“你甭解释,你一撅尾巴摇干啥谁不知道!”鬼子漏往自家院子拐,还回头大声嘱咐潘桃:“明一早就上公社报到,别去晚了。”姚锦冠一边拔发叶葱一边嘟囔:“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潘桃从红原公社回到长青大队正是黄昏时分...
相邻推荐:呃,公主殿下(现代篇) 穿书校园,我癫亿点怎么了? 毒士无双:女帝求我当权臣 朱颜玉色 跪求解甲归田 呃,公主殿下 重生80:进山打猎后,我靠摆摊起家 名门记事 名门娇妻 重生宠后 非她不可 独占韶华 异世归来 重生一将难求 权香枭婿 武侠穿越从寻秦记开始 全民杀戮游戏:开局觉醒SSS级天赋 母后,跟我走 紫气冬来 不可攻略对象 枯荣界王咋轶 枯荣界全文免费阅读 枯荣界 最新章节 17K
好书推荐:揉碎温柔为夫体弱多病和情敌在古代种田搞基建我有了首都户口暗恋指南星际双修指南我只是一朵云瑜伽老师花样多妈宝女她躺平爆红了你不能这么对我带着战略仓库回大唐背叛宗门,你们后悔什么?重生之护花痞少许你三世民国重生回到古代当夫子太子殿下躺平日常我的外甥是雍正公主 驸马 重生重生宠妻时光盗不走的爱人古穿今之甜妻混世小术士高手她带着全家翻身借一缕阳光路过爸爸偷了我的女朋友的东西后妈卷走40万失踪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