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没有刻意掩饰。

那如同黑色山脉般移动的凋零泰坦。

那行走间，便让大地滋生或腐朽的混沌双子。

那四十尊气息如狱，步伐整齐划一的领主级生化军团。

以及，那数以千计，装备着k-ix制式动力装甲，手持【灭神者】能量步枪的人类军团。

这一切，都化作了一股无可阻挡的，代表着“终结”的意志，向着东方，缓缓碾压而去。

……

龙城，最高指挥中心。

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巨大的沙盘上，一个代表着林枫军团的，巨大无比的红色箭头，正在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向着代表龙城的蓝色区域逼近。

“西……西大陆的能量波动，完全消失了。”

一名负责全球能量监测的年轻参谋，声音干涩，手指在光幕上颤抖。

“根据我们最后接收到的数据，在能量波动消失前，那里曾爆发过……至少五次，超越我们目前最高武器能级的……规则层面的碰撞。”

“那片区域，从能量层面上看，已经……死了。”

死了。

这个词，让指挥中心内所有人的心脏，都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秦镇山坐在指挥官的座椅上，苍老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巨大的红色箭头。

他身旁的狂龙，这位龙城最强的力量系异能者，此刻却像一只被扼住了喉咙的公鸡，脸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那些传回来的，模糊的能量数据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是他。”

首席科学家苏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下的眼眸中，充满了苦涩与一种……解脱般的释然。

“从他第一次出现在我们外围据点时，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秦镇山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我们，还有选择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选择？

拿什么选？

用那百米高的合金城墙，去抵挡那尊能行走于大地的凋零死神？

用那引以为傲的“龙息”轨道炮，去轰击那两个能玩弄生命与死亡规则的恐怖双子？

还是让狂龙带着他的“龙牙”军团，去和那四十尊领主级的怪物，以及数千名装备着能量武器的超人军团肉搏？

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那不是战争。

那是……自杀。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们选择了退让。”秦镇山仿佛在自言自语，“那时候，我们觉得，他只是一个拥有了奇特力量的个体，只要不主动招惹，便能相安无事。”

“可我们都错了。”

苏文接过了话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我们以为，我们是在发展，在壮大。我们在研究基因药剂，在升级武器，在加固城墙……我们以为，我们正在追赶时代的脚步。”

“可在他面前，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像是一场……笑话。”

“他不是在追赶时代。”

“他……就是时代本身。”

狂龙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操！”

他只骂出了这一个字。

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愤怒，在绝对的，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

他可以不畏惧死亡。

但他不能，带着龙城这数百万幸存者，去进行一场毫无意义的陪葬。

“打开……全城广播吧。”

秦镇山闭上了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向所有龙城军民，发布……最高指令。”

苏文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于这位将一生都奉献给联邦，将守护民众视为最高荣耀的老将军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我来吧，秦老。”苏文轻声说。

秦镇山摆了摆手，重新睁开了眼睛。

那双浑浊的眼眸中，重新恢复了一丝清明与坚定。

“不。这是我的责任。”

“我是龙城的最高指挥官。”

“我，不能让他们，死得毫无价值。”

……

深渊军团，停在了距离龙城三十公里外。

林枫坐在骸骨王座之上，平静地看着那座，曾经让他都感到一丝凝重的钢铁巨城。

“大人，他们似乎……没有抵抗的意思。”

赵虎站在王座之下，瓮声瓮气地说道。

林枫没有说话。

他能感觉到，那座城市里，所有的能量炮口，都已经熄火。

所有的防御矩阵，都已经关闭。

一股混杂着绝望、不甘、恐惧，却又带着一丝决然的气息，从城内传来。

“有意思。”

林枫嘴角微扬。

他喜欢聪明人。

因为，和聪明人打交道，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很快。

龙城那巨大的合金城门，缓缓地，完全地，打了开来。

没有军队。

没有武器。

只有三道身影，从城门内，缓缓走出。

秦镇山。

苏文。

以及，卸下了所有武器装备，只穿着一身普通作战服的狂龙。

他们身后，是死一般寂静的龙城。

三人一步一步，走到了深渊军团那令人窒息的阵前。

他们抬头，仰望着那尊凋零泰坦，仰望着那对混沌双子，最终，目光落在了那张骸骨王座之上。

落在了那个，如同神明般，俯瞰着他们的年轻身影身上。

秦镇山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挺直了腰杆。

他对着林枫，敬了一个，标准的，属于旧联邦的军礼。

“龙城最高指挥官，秦镇山。”

“率龙城，一百三十七万军民。”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遍了整个战场。

“向您，深渊之主。”

“投降。”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说完，他缓缓地，放下了手臂。

他身后的苏文和狂龙，也深深地，低下了头。

没有反抗。

没有挣扎。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讨价还价。

因为，他们都清楚。

在绝对的，碾压性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条件，都是一种……奢求。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彻底的顺从，来换取，那一百三十七万生命的，延续。

赵虎和周刚，都愣住了。

他们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激烈的巷战，惨烈的攻城，甚至是……龙城不计代价的饱和式轰炸。

可他们，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平静到诡异的……结局。

“大人？”赵虎看向林枫，等待着他的指令。

林枫的目光，从秦镇山三人身上扫过。

他能感受到，这三个人，是真正的核心。

他们的意志，代表了整个龙城的意志。

“很聪明的选择。”

林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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