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如涓涓细流，勉强将林渊涣散的气息重新聚拢。他半跪在地，胸口剧烈起伏，透明的身形虽凝实了些许，却仍能看到皮肉下不断闪烁的金色光点——那是仙元燃烧后的余烬，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林渊兄！”仙盟长老急促地掐动法诀，将更多灵力注入阵眼，“你体内仙元损耗过重，切不可再动用力量！”他看着林渊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眉头紧锁，“殿主的魔元已侵入你的经脉，若不及时清除，恐怕会……”

话音未落，祭坛下方的黑洞突然喷出一股浓稠的黑雾。黑雾翻涌间，殿主的身影再次显现，只是此刻他的气息比之前更加狂躁，黑袍下的躯体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显然刚才林渊的自爆也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想救他？痴心妄想！”殿主的声音如同两块黑石摩擦，刺耳难听。他死死盯着聚灵阵中的林渊，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今日不将你挫骨扬灰，难消本座心头之恨！”

他猛地抬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漆黑的魔元。那魔元在他掌心旋转、压缩，发出尖锐的嗡鸣，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成霜，连聚灵阵的灵光都被那股寒意逼得微微颤抖。

“不好！他要凝聚魔元黑矛！”仙盟长老脸色剧变，急忙祭出一面青铜古镜，镜光如盾，挡在聚灵阵前，“所有人结阵！护住林渊兄！”

十余名仙盟修士立刻列成防御阵型，各色法宝灵光交织成网，与青铜镜的光盾叠加在一起。可他们刚经历长途奔袭，灵力本就有所损耗，面对殿主含恨出手的杀招，光盾上的灵光竟开始寸寸碎裂。

林渊看着那团不断压缩的魔元，心脏骤然缩紧。他能感觉到那里面蕴含的恐怖力量，比之前的幽冥噬魂幡更加霸道，带着一种能湮灭一切生机的死寂。此刻他体内仙元枯竭，连抬手都异常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魔元逐渐化作一柄通体漆黑的长矛，矛尖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林渊哥哥！”洛轻舞挣脱周岚的搀扶，想要冲到聚灵阵前，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墙挡在外面——那是林渊用最后一丝力气布下的屏障，他不想再让任何人因他而受伤。

殿主看着聚灵阵中毫无反抗之力的林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猛地将黑矛掷出，那长矛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撕裂空气，带着破空的尖啸，直取林渊心口！

“铛——！”

青铜古镜的光盾率先被刺破，镜面瞬间布满裂痕，仙盟长老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防御阵型的灵光网也在黑矛的冲击下寸寸断裂，修士们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短短一息之间，所有防御便土崩瓦解。黑矛去势不减，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距离林渊的胸口只剩下不到三尺！

林渊闭上了眼睛，并非认命，而是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可体内空空如也的经脉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他甚至能感觉到黑矛上的魔气已经开始侵蚀他的护体灵光，冰冷的死亡气息缠绕在脖颈间。

“对不起……”他心中默念，想起了苏月消散前的笑容，想起了洛轻舞含泪的双眼，想起了那些为保护他而牺牲的同门，“终究还是……没能护住大家……”

就在黑矛即将刺穿他心口的刹那，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从虚空中冲出！

那身影虚幻而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正是本该在献祭中魂飞魄散的苏月！她不知何时凝聚了残魂，此刻正用尽全力扑向林渊，苍白的脸上带着决绝的神色。

“噗嗤——”

黑矛贯穿血肉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却没有落在林渊身上。

林渊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缩，映入眼帘的是苏月挡在他身前的背影。那柄漆黑的魔矛从她的后背刺入，前胸穿出，带出一摊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裙，也染红了林渊的视线。

“苏月？！”林渊失声惊呼，声音因极致的震惊与痛苦而扭曲。他想要伸手扶住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

“林渊……”苏月缓缓转过身，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染红了她的下巴。她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对不……起……”

殿主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苏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他看着苏月胸前的黑矛，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暴怒：“又是你这个小贱人！连残魂都不安分！”

苏月没有理会殿主的怒吼，只是定定地看着林渊，眼中泛起泪光。她抬起手，掌心按在林渊的眉心，那只手虚幻而冰冷，却带着一种温暖的力量。

“这是……我的赎罪……”

随着她的话语，她透明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那是她残魂中仅存的灵力。这些灵力如同暖流，顺着她的掌心涌入林渊的眉心，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林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因仙元燃烧而干涸的经脉正在被滋润，胸口的剧痛在逐渐缓解，甚至连侵入体内的魔元都在这股灵力的冲刷下开始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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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苏月……不要这样……”林渊的声音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停下！快停下！”

他能感觉到苏月的气息在快速消散，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失。那涌入体内的灵力，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她残魂的本源，是她存在于世的最后证明。

“傻瓜……”苏月笑了，笑容凄美而温柔，“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高兴……”她的目光扫过林渊，扫过远处泣不成声的洛轻舞，最后望向半空中暴怒的殿主，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林渊，答应我……一定要……打败他……”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林渊用力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你撑住！我这就救你！”

苏月却只是摇了摇头，她的身体已经透明得几乎要看不见，只有按在林渊眉心的掌心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下辈子……若有下辈子……”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化作一声轻叹，消散在空气中，“希望……不再遇见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只有那柄漆黑的魔矛还悬浮在半空，矛尖滴落的鲜血如同破碎的红宝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随着苏月的消散，她注入林渊体内的灵力突然暴涨！

那些灵力在林渊体内疯狂流转，不仅修复了他受损的经脉，更与他残存的仙元发生了奇妙的共鸣。金色的仙力与白色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奔腾咆哮。

“啊——！”

林渊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愤怒。他的身体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迸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缓缓站起身，体内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甚至比巅峰时期还要强盛！苏月用残魂换来的力量，不仅治愈了他的伤势，更让他的修为瞬间突破了瓶颈，达到了连他自己都未曾企及的境界！

“殿主！”

林渊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他抬起手，虚空一握，插在远处的长剑突然化作一道流光，落入他的掌心。剑身上金光流转，隐隐有龙吟之声响起。

殿主看着林渊身上暴涨的气息，脸色终于变得恐惧起来。他能感觉到，此刻的林渊比之前可怕了十倍、百倍，那股力量中不仅有纯净的仙力，还带着一种让他心悸的、属于苏月的灵力气息。

“不可能……这不可能！”殿主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一个残魂的灵力怎么可能……”

“这是你欠她的！”林渊打断他，声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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