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饭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不同的声响，卫毅听着熟悉起身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卫老爷子的勤务员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个印有军区服务社字样的塑料袋。

勤务员利落地敬了个礼，\"首长让我来请你们晚上过去吃饭。\"他压低声音补充道：\"首长特意嘱咐，全家人都去。\"

卫明佳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碗沿。

\"叔叔你吃早饭了吗？\"卫雪从妈妈身后探出头来，小手揪着卫明佳的衣角。

勤务员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蹲下身从塑料袋里掏出个新书包：\"这是老首长给小雪买的。首长说...\"他模仿着老爷子粗犷的嗓音，\"'告诉那小丫头，外公想听她背新学的唐诗了'。\"

卫明佳看着女儿欢天喜地地接过新书包，胸口那股郁结的气突然松动了。

爷爷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天没塌，家还在。

\"好。\"她接过塑料袋，里面沉甸甸的装着两盒特供奶粉——正是小雪平时喝惯的牌子。

勤务员来的快走得也快，说完事不多留就走了。

关上门，卫雪正高兴的拿着新书包研究，是她最喜欢的红色。

自己研究还不行，还给姥姥姥爷介绍新书包，整个人喜笑颜开的围着林霞卫毅转。

卫明佳听着女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忽然觉得那些刺耳的流言、那些恶意的揣测，此刻都不过像夏日的阵雨，终究会过去的。

***

正午的阳光把外汇商店的玻璃橱窗照得闪闪发亮。

沈云秋站在茶叶柜台前，手指轻轻点着玻璃台面：\"同志，麻烦把那罐龙井拿给我看看。\"

售货员戴着白手套取出青瓷茶罐时，门口的风铃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

\"云秋？真是你啊！\"

沈云秋转头，看见高燕挎着棕色皮包站在门口，米色连衣裙的腰身明显比上次见面时宽松了许多。

她下意识看了眼对方腹部——那里有个不容忽视的弧度。

\"燕子？你这是...\"沈云秋手里的茶叶罐差点滑落。

高燕脸上飞起两团红晕，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肚子：\"刚满三个月，本来想等稳定了再说的...\"她突然压低声音，\"李健非说前三个月不能声张，连我妈都是上周才知道的。\"

沈云秋笑着说道：\"恭喜啊，李健肯定高兴坏了吧？\"

\"他呀，天天念叨想要个闺女。\"高燕笑着凑近，\"听说明佳姐最近...？\"话说到一半突然刹住，眼神飘向售货员。

沈云秋立刻明白了那未尽之意。

她利落地付了茶钱，又指了指柜台里淡紫色的真丝方巾：\"这个也包起来。\"

转头对高燕笑了笑：\"给孩子买点东西，正要去看老爷子。\"

\"应该的应该的。\"高燕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云秋，咱们多少年交情了，明佳*姐这事...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她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肚子，\"有些男人啊，就是管不住下半身。\"

沈云秋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包装袋。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的微笑上：\"改天约你吃饭再好好聊聊，我今天下午还要数上班。\"她匆匆告辞，推开店门时听见风铃又是一阵乱响。

走出十几米远，沈云秋突然停在法国梧桐的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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