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在红山脚下与黄沙相接,像被落日吻过的绸缎,温柔地铺向远方。林风五人踩着发烫的沙粒走进鸣沙原时,鞋底传来细密的震动,象有无数细小的琴弦在脚下共鸣。红姑低头看了眼父亲的日记,最后一页新浮现的地图上,鸣沙原的轮廓正随着他们的脚步微微发亮,沙丘间用朱砂标着串跳动的音符,象谁把沙子的歌声画成了符号。
“这里的沙子会记路。”柳诗瑶展开探险队手札,泛黄的纸页在热风里轻轻颤动,“记载说鸣沙原的灵脉种子藏在‘回音沙丘’下,那里的沙粒能复刻三百年前的声音,连探险队队员的咳嗽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指尖划过手札里的插画,画中沙丘的阴影里藏着个模糊的人影,正用树枝在沙上写着什么,字迹被风吹得半明半暗。
白鹿的蹄子踏在沙上,扬起的细沙在它周围凝成小小的旋风,旋风里浮出串发光的脚印,与地图上的音符轨迹完全重合。它回头朝红姑轻嘶一声,鹿角上的赤金星子突然亮起,在沙地上投射出道细长的光带,光带尽头,隐约可见座月牙形的沙丘,沙丘的轮廓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那就是回音沙丘。”阿影的影丝顺着光带延伸,影囊里的贝壳风铃发出低沉的嗡鸣,与沙粒的震动频率渐渐同步,“影丝探到沙丘底下有空洞,里面的灵力波动很奇特,像有人在说话。”
凌雪弯腰掬起一捧沙,冰灵力在掌心凝成薄片,将沙粒封在其中。沙粒在冰片中剧烈跳动,发出“滋滋”的响,通过冰层细看,能看见无数细小的水晶嵌在沙里,水晶折射着阳光,像把碎钻撒在了金色的绒布上。“这些水晶是灵脉种子的结晶,”她将冰片凑近耳边,“阿澈的画册里说,鸣沙原的沙子会唱歌,其实是水晶在传递地底的声音。”
汐瑶的净化珠悬在头顶,金光在热浪中织成道清凉的屏障。她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那些看似随意的弧度,其实藏着微妙的规律——每个沙丘的坡度都是五十四度,正好能让阳光在正午时分聚成个光点,光点落在沙上的位置,与地图上的音符标记一一映射。“是‘聚阳阵’,”她突然明白过来,“三百年前探险队用这个阵法存储太阳能,给灵脉种子提供养分。”
林风的混沌力探入沙下三尺,触到股断断续续的波动,像信号不良的琴弦。他顺着波动的源头望去,回音沙丘的阴影里,有片沙粒正以极慢的速度旋转,形成个隐蔽的旋涡,旋涡中心的沙色比别处深,泛着淡淡的银光。“灵脉种子就在那下面,”他指着旋涡,“但它在‘沉睡’,需要特定的声音才能唤醒——手札里说的‘沙语’,应该就是钥匙。”
往前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热风突然变得粘稠,空气里弥漫着股陈腐的气息。红姑的铜哨在怀里发烫,哨音不受控制地溢出,惊得前方的沙粒纷纷跳起,在空中拼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位穿着探险队服饰的女子,正跪在沙丘上,用手指在沙上刻着星图,指尖被磨出血珠,染红了周围的细沙。
“是苏前辈。”柳诗瑶的声音带着颤意,手札里记载过这位精通星象的先祖,“她当年为了绘制鸣沙原的灵脉图,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最后消失在回音沙丘附近。”
人影突然抬头,对着五人张开手掌,掌心躺着颗透明的水晶,水晶里嵌着个旋转的星轨。红姑刚要伸手去接,水晶突然炸开,化作无数沙粒,钻进她的掌心。父亲的日记在此时自动翻开,沙粒落在纸页上,拼出一行字:“沙语需以血为引,方能听见种子的心跳。”
“她在教我们怎么唤醒灵脉。”林风看着红姑掌心的沙粒渐渐渗入皮肤,那里浮出个淡红色的星纹,与归帆星核的纹路隐隐相扣,“苏前辈当年应该是用自己的血激活了聚阳阵,却没能完成最后一步。”
白鹿的鹿角突然指向回音沙丘的顶端,那里的沙粒正在阳光下流动,像条金色的河。五人顺着光带爬上沙丘,才发现沙丘的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全是三百年前的星象记录,符号的尽头,有个半埋在沙里的铜筒,筒口塞着块羊皮,羊皮上的字迹已被风沙磨得模糊,只依稀能辨认出“沙语口诀”四个字。
阿影的影丝缠住铜筒轻轻一拽,筒身带着三百年的尘土滚了出来,里面倒出卷破损的乐谱,乐谱上的音符与地图上的标记完全吻合。“是《鸣沙谣》,”柳诗瑶认出这是探险队的行军曲,“据说当年队员们就是唱着这首歌穿越沙漠的,灵脉种子对熟悉的旋律会有回应。”
红姑的掌心突然传来刺痛,星纹处渗出细小的血珠,血珠滴在沙上,竟象活物般钻进旋涡。旋涡的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沙粒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渐渐汇成段模糊的旋律,与乐谱上的《鸣沙谣》隐隐相合。
“跟着旋律唱。”林风的混沌力注入沙下,为旋律提供稳定的载体,“每种灵脉种子都有自己的‘记忆旋律’,《鸣沙谣》就是唤醒它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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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围着旋涡站成圈,柳诗瑶起了个调子,清澈的女声在沙丘间回荡。红姑的声音虽生涩,却带着铜哨的震颤,与沙粒的鸣响渐渐融合;凌雪的冰灵力让旋律多了份清凉,像给滚烫的空气掺了冰;阿影的影力让音符更显厚重,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汐瑶的净化珠则让歌声染上金光,驱散了旋涡周围的陈腐气息;林风的混沌力作为底色,将五种声音牢牢织在一起,像条坚韧的绳,一头连着现在,一头牵着三百年前的记忆。
歌声响起的瞬间,旋涡中心的沙粒突然分开,露出个幽深的洞口,洞口边缘的水晶在歌声中亮起,像镶了圈碎钻。洞底传来“咚咚”的声响,像巨大的心脏在跳动,随着歌声的节奏越来越快。
白鹿纵身跃入洞口,鹿角上的星子在洞底炸开,照亮了整座地下溶洞——洞壁上嵌满了会发光的水晶,水晶里封存着三百年前的影象:探险队队员围坐在篝火旁唱歌,苏前辈在岩壁上刻星图,甚至能看见他们分食一块干硬的饼,笑声在水晶间反弹,清淅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溶洞中央的石台上,躺着颗拳头大的晶石,晶石里嵌着颗金色的种子,种子表面的纹路正随着歌声轻轻起伏,象在呼吸。“是鸣沙灵种!”柳诗瑶的手札突然自动合上,封面上的探险队徽章与晶石产生共鸣,发出温暖的光,“它在等我们完成苏前辈未竟的事。”
五人同时将灵力注入晶石,混沌力稳住种子的跳动,星辉修补水晶的裂痕,冰灵力降低溶洞的温度,影灵力清除附着的沙尘,净化珠的金光则顺着纹路渗透,唤醒种子深处的记忆。当红姑唱到《鸣沙谣》的最后一句,金色种子突然裂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水晶,溶洞的岩壁开始发光,将三百年前的影象投射到沙地上,与他们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像场跨越时空的合唱。
沙粒的鸣响渐渐平息,回音沙丘的旋涡重新合拢,只在地表留下个星形的印记。五人走出溶洞时,发现鸣沙原的沙粒正在重新排列,形成片巨大的星图,图中归帆星与落霞谷的火焰星遥遥相对,中间用金色的沙线连着,像条崭新的灵脉。
白鹿的鹿角上又多了颗金色的星子,三颗星子在阳光下流转,像串会发光的项链。它朝着沙漠边缘走去,新的花径从蹄下延伸而出,这次的花瓣是金红相间的,像把燃烧的星子撒在了沙上。
红姑的掌心还留着淡红色的星纹,血珠渗入的地方,竟长出根细小的金线,与父亲日记上的星轨连在了一起。她突然明白,苏前辈当年留下的不是“未完成的遗撼”,而是“等待延续的希望”——就象这沙漠里的水晶,即使封存了三百年,只要有人唱起熟悉的歌谣,依旧能唤醒沉睡的记忆。
凌雪将块嵌着水晶的沙粒放进阿澈的画册,沙粒在纸页上留下道金色的痕,像给空白的页面画了条路。“等走到下一站,”她望着花径延伸的方向,“这条路就连连到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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