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感激上天，没让自己投胎到贫苦人家，最起码衣食无忧，能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虽说读书不成，但好歹混了个秀才，又有验尸这门手艺傍身。即便没遇见朱永贤，也不用在科举这一棵树上吊死。

朱永贤忽然翻身，将裘智的手握在掌心：“不喜欢就不读了，你要是喜欢破案，咱们自己开个侦探事务所。让白承奉当掌柜的，文勉、岳岭找案子。至于破案嘛...”他得意地挑了挑眉，“自然是你我夫夫搭档。”

裘智噗嗤一笑：“你能破什么案子？”

“啧，我出钱自然就是你的金主爸爸。”朱永贤突然使坏，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手指轻佻地挑起裘智的下巴，“来，叫声爸爸听听。”

裘智顿时涨红了脸，死命将朱永贤推了下去，啐道：“正经点，说正事呢。”

朱永贤被推开也不恼，死皮赖脸地又黏上来，理直气壮道：“食色性也，怎么不是正事？”

裘智无言以对，只得背过身去，不肯理他。

朱永贤从背后将人搂住，下巴抵在他肩头，柔声道：“若是不想开事务所，直接做官也成。想去哪儿？我给你安排。”

他拍着胸脯，趾高气昂道：“天下都是老朱家的，还不是你老公我一句话。”

裘智对于是否要继续读书一直犹豫不决，如今听朱永贤说了这么一堆，更加心乱如麻，难以抉择。他闭着眼沉思许久，李尧彪那日的话忽然在耳边回响。

他思虑再三，轻声道：“试试吧，就考一次。要是会试过不了，就此做罢。”

裘智心里其实也憋着一口气，想让大舅子看看自己的本事。哪怕是放水过的，至少有些真才实学。不过要是这次没过，肯定不会再考下去了，多次不中，反而徒增笑柄。

朱永贤自是无条件支持爱人的任何决定，拍了拍裘智的肩，鼓励道：“你加油，好好和王太傅学习。”

说完这话，朱永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裘智这一两年若能在家好好学习，至少能让自己少操点心。否则每天上班都提心吊胆，生怕爱人又遇到什么危险。

裘智郑重点了下头，暗暗下定决心，直到考完殿试，绝不再管闲事，必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朱永贤对裘智充满信心，根本没考虑过爱人落榜的可能性，满脑子都是爱人金榜题名时的风光，开始幻想起裘智跨马游街，自己夫贵夫荣的场景了。

他越想越美，忍不住问道：“你以后打算去哪做官？我先置办好宅子，等你考上榜眼就去。”

朱永贤享受惯了，不愿住在衙门里。

裘智对大卫的疆土没有太多的概念，被朱永贤这么一问，呆了半晌，才为难道：“不如去宛平吧，正好我家有个旧宅，修葺一下。”

朱永贤去过宛平，知道裘智家旁边还有几处小宅子，其中三家荒废已久，只剩潘文子的旧宅。潘文子在外做官，就算回京述职，也不会再去宛平了。

朱永贤轻轻摩挲着裘智的肩头，沉吟道：“回头我给文子写封信，把他家买下来，建处大宅子。为官一任少说三年，咱俩住得舒服点。”

京中人多眼杂，不适合长期同居。朱永鸿耳提面命了好几次，让自己赶快回燕王府去，不能一直在裘家赖着。等回头离开京城，二人就如同鱼入大海，再没人管束了。

裘智一阵困意上头，含糊地“嗯”了一声。他在朱永贤怀里蹭了蹭，声音软绵绵地说道：“睡吧。”

二人刚才说了一会儿话，朱永贤反倒精神起来，不肯这么放过爱人。他趴在裘智肩头，低声道：“不行，说完正事了，咱俩该说别的了。”

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裘智的颈侧，他心中一突，瞬间清醒过来，警惕地往后缩了缩：“说、说什么？”

朱永贤手臂一收，将人牢牢锁在怀中，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来，叫声爸爸听听，daddy也行，我不挑。”

裘智借着朦胧的月色，看到朱永贤贼兮兮的笑容，感觉今晚又是不眠夜。

好在朱永贤心疼裘智今日累得厉害，只是捏了捏他泛红的脸颊，坏笑道：“今天先放过你。”然后又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补了句：“明日再连本带利讨回来。”

裘智不由打了个寒颤，看来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月，怕是不得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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