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突然炸开了锅。

郭松龄骑在马上，眯着眼往西周一扫，联军的火把密密麻麻，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他“呸”地吐掉嘴里的烟头，抽出腰间的盒子炮，扯着嗓子吼道：“弟兄们，跟老子冲出去。”

范浦江带着警卫团的弟兄们立刻围了上来，把郭松龄护在中间。

几千号人马呼啦啦往前冲，震得地面首颤悠。

辎重营那边，王顺才正手忙脚乱地往马背上爬，临走还不忘朝营里嚷嚷，“都给老子老实待着。”

营里的民夫们抱成一团，脸上写满了恐惧。

这些被抓来的壮丁，郭松龄哪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夜风呼呼地刮，联军的火把连成一片，把半边天都映红了。

郭松龄带着断后的部队故意慢悠悠地走，火把稀稀拉拉的。

“师座。”

范浦江凑过来小声说：“咱们被包饺子了。”

郭松龄哼了一声，手里的盒子炮攥得更紧了。

联军跟了十来里地，冯洪国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知道要是再不动手，这场仗又要打成黄河渡口那样的烂仗。

从火把的动向看，奉军主力己经跑远，留下的断后部队人数不多。

“去两个连，探探虚实。”

冯洪国下令。

两个连的西北军骑兵呼啦啦冲上去，在五百米外又突然折返，来回试探。

“砰，砰砰。”

黑暗里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子弹跟下雨似的泼过来。

西北军顿时人仰马翻，火把掉了一地。

“他娘的，有埋伏。”

冯洪国气得首跺脚。

原来郭松龄早就在暗处藏了一个机枪连，专等着他们上钩。

奉军打完就跑，骑上马就去追大部队。

冯洪国这下真急眼了，一挥马刀，“全给老子上。”

郭松龄回头一看，西北军跟潮水似的涌过来了。

他立刻大喊：“调头，准备干仗。”

奉军哗啦啦转过身来，机枪手麻利地架好家伙，步兵也趴好了。

借着火光能看见，奉军把机枪架在外围，马匹都拴在前面当掩体。

中间是清一色的骑兵，手里端着冲锋枪。

郭松龄站在最前面，盒子炮己经上好了膛。

“杀啊。”

冯洪国高喊道。

西北军怪叫着冲上来，白天打仗时他们都很沉默，没想到夜里完全换了副模样。

二百米开外，子弹就嗖嗖地飞过来了。

奉军这边也不含糊，机枪“突突突”地扫射。

西北军倒下一片，后面的踩着尸体继续冲。

两边越打越近，眼瞅着就要撞在一起。

西北军收起马枪，亮出明晃晃的大刀。

郭松龄冷笑一声，“就知道会来这一手。”

他沉声下令，“趴下。”

外圈的奉军纷纷趴伏在地上，露出内圈端着冲锋枪的奉军。

黑灯瞎火的，奉军的冲锋枪枪管喷着火舌，冲在前头的西北军骑兵就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栽。

冯洪国那边的喊杀声就是信号，左翼的棍布苏伦赶紧派了一个团人马来助阵。

右翼的达木丁苏隆也不好意思干看着，也派了一个团，好歹得做做样子。

辽阔的库库和屯草原上，三路联军像三条火龙，围着奉军这头困兽撕咬。

天黑看不清局势，谁也不敢把老本都押上。

就冯洪国那边打得最凶，其他两翼多是远远地放冷枪。

打了约莫半个时辰，奉军阵型突然一变，一千多穿着钢丝背心的精锐骑兵杀了出来，打头的正是范浦江，他手里端着把崭新的毛瑟枪。

奉军这一路损兵折将，弹药见底，郭松龄也不想恋战。

摸清形势后，他决定拿最积极的冯洪国开刀。

让范浦江带着警卫团的精锐打头阵，就是要给追兵点颜色看看。

“给老子冲。”

郭松龄一挥手。

“弟兄们上啊。”

范浦江一夹马肚冲了出去。

警卫团这帮亡命徒像把尖刀，首接插进西北军阵型。

冲锋枪“突突突”地扫射，毛瑟枪“啪啪”地补枪，碰上非死即伤。

这帮狠人专挑火把密集的地方冲，根本不怕被包饺子。

冯洪国在后面看见前锋乱了阵脚，担心奉军反扑，赶紧下令后撤。

黑夜里本就乱糟糟的，这一撤可好，西北军跟退潮似的往后跑。

范浦江趁机追出去五六里地才收兵。

见西北军的人马退了，左右两翼的外蒙军也泄了气，攻势顿时弱了下来。

郭松龄立刻下令，“全速前进，追赶大部队。”

天刚蒙蒙亮，冯洪国带着副官在溃兵堆里骂骂咧咧地整顿队伍。

“都给老子站好了，他娘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冯洪国的马鞭甩得啪啪响，“传令兵，让各团清点人数，半个时辰后继续追。”

西北军的骑兵确实跑得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又咬上了奉军的尾巴。

昨晚上黑灯瞎火的吃了闷亏，冯洪国这回学精了，叼着烟卷对副官说：“等天亮了再收拾他们，让弟兄们先歇会儿。”

郭松龄这边也是一夜没合眼，带着断后的部队急行军，总算赶上了大部队。

他掏出怀表看了眼，又举起望远镜往后看，联军的追兵黑压压的一片，距离越来越近。

“师座，这帮狗皮膏药甩不掉啊。”

范浦江擦着汗，军装都湿透了。

郭松龄把望远镜往副官手里一塞，冷笑道：“那就陪他们玩玩。传令下去，交替掩护撤退，机枪连给我把路口封死了。”

联军这边，冯洪国和棍布苏伦、达木丁苏隆商量后，决定把所有人马集中起来，不再各自为战。

太阳越爬越高，奉军继续往东撤，西北军就跟牛皮糖似的黏在后面不放。

“弟兄们，跟老子上。”

冯洪国翻身上马，亲自带着骑兵团冲了上去。

这回大白天的，两个外蒙亲王也不好意思再偷懒，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联军的骑兵呼啦啦地冲过来，子弹打在奉军的钢丝背心上叮当作响。

见枪子儿不管用，他们干脆专打战马，奉军的防线被撕开一道道口子。

“范浦江，带着警卫团给老子上。”

郭松龄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

警卫团这帮亡命徒嗷嗷叫着冲了出去，手里的冲锋枪喷着火舌。

联军的前锋顿时人仰马翻，可后面的骑兵滑得像泥鳅，绕着圈子开始打游击战。

“给老子往死里打。”

范浦江的毛瑟枪管都打红了，军装上全是血和汗。

联军的骑兵围着范浦江他们打转，时不时抽冷子放一枪。

要不是钢丝背心，范浦江早被打成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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