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本是惊天动地的宫闱秘闻,却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未等激起半点涟漪,便被太子一党不动声色地抹平了。
不仅如此,太子党羽更借此大做文章,将此事转写为太子仁至义尽、无奈之下才让贵妃“体面”的仁德之心。
一时间,“贤太子,显仁德,固国本,万万年”的歌谣,在大齐的街头巷尾传唱不休,百姓皆欢庆的等着这位圣明之主登基之日,为大齐重现强盛之貌。
深宫之内,曾是夺嫡热门人选的怀王,如今却如销声匿迹般,再无半点动静。
他麾下势力树倒猢狲散般,本人也彻底蛰伏,仿佛已认命般,静待天命流转。
病榻上的皇帝,自那日与陆曜密谈后,便油尽灯枯,成了真正的强弩之末。
他每日全靠汤药吊着一口气,据说,老皇帝如今唯一的执念,便是撑到太子大婚礼成。
仿佛只有亲眼见证储君成家立业,他守了大半辈子的江山,才算有了交代,他方能安心闭眼。
夜色深沉,陆曜策马归府。当他踏入合宜院,望见窗内透出的融融灯火时,那颗在朝堂上沉浮了整日、备受煎熬的心,才终于稍稍安定下来。那摇曳的烛火,是这波谲云诡的暗夜中,他唯一能抓住的温暖与慰借。
今日的陆曜,无异于亲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内心的天人交战与无声博弈,早已耗尽了他的心神,只觉得身心俱疲。
此刻回到她的身边,莹莹烛火下,她的身影温柔似水,周身似乎都染了一层光晕,望见那双曾盛满温情的眼眸,他下意识地便想将她揽入怀中,好生抱抱她,触碰她,以汲取片刻的慰借。
可他忘了,眼前的人,还未从他“失忆”的阴影中走出。而他如今扮演的,是那个不记得“陈稚鱼”的陆曜。
于是,当他伸出手时,陈稚鱼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躲开了。
那双曾经温柔似水的眸子,此刻只剩一片清冷,直直地望着他。
陆曜的动作微微一滞,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心中的不适,又朝她走近一步,声音带着几分试探与熟稔:“这么晚了还不睡,在等我?可见你心里也是想我的。”他自说自话,一点也不脸红。
陈稚鱼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起来,再次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语气平淡无波,看他如同看一个陌生的人:“大少爷想多了。只是今晚的安胎药,尚未用下。”
说着,她见他仍有上前的趋势,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终于染上了一丝不耐,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大少爷,请自重。”
“自重?”陆曜一听这话,眉梢瞬间便吊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愠怒,他看向她,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地反问,“你让我自重?莫非你也失忆了?竟不记得我们之间,是夫妻了吗?”
“夫妻”二字,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刻意的强调,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进她的骨子里。
陈稚鱼原本紧锁的眉头,反而松开了些许。她抬眸看他,语气平静无波:“大少爷莫不是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易?若你忘了,我还可再与你细细说一遍。”
他会装,她亦能演。看谁先沉不住气。
实则他今晚主动找来,已然是他先乱了阵脚。
但那又如何?先前他隐瞒失忆、戏耍于她之时,可有半分想过她的心情?
陆曜被她气笑了,什么鬼交易,她一本正经地胡扯,倒让他有些不舍得戳穿她。
“你说的交易,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上前一步,逼近她,目光胶着在她身上,“怎么证明不是你编出来框骗我的?既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怎可与我如此生分?婉茵,你不乖。”
一声“婉茵”,从他口中唤出,带着几分过去的熟稔与亲昵,怪叫人心乱如麻。
陈稚鱼的眼皮猛地一跳,看着他这副又要耍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大少爷”她拧眉,正要开口斥责。
“叫夫君。”陆曜打断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陈稚鱼一时语塞,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哑口无言。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微妙,陆曜步步紧逼,陈稚鱼则在倔强地抿着唇。
她没有如他所愿,反而后退一步,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疏离的礼。
她可从未告诉过他这个名字,他从何处得知来的,说的清吗?
陆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陈稚鱼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妾身闺名稚鱼,陈姓。并非什么婉茵。大少爷若是思念故人,不妨去别处找找,莫要在此处错认了人,平白惹人笑话。
这话语颇有暗示他是想说婉秋,而非婉茵之意。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更何况,大少爷既已&039;失忆&039;,不认得妾身也是常理。如今突然唤出旁人的名字,态度亲昵不复先前模样,倒让妾身怀疑,大少爷这失忆,究竟是真,还是假?
这一下反击,直戳要害。
陆曜脸上的戏谑彻底消失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伶牙俐齿、寸步不让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欣赏她的聪慧坚韧,又有些无奈于她的固执。
她那样聪明,先前多番试探,又怎会不知自己今夜来意?
陈稚鱼见他沉默,心中没有丝毫得意,只有一片冰凉。她微微侧身,做出一个送客的姿态。
陆曜猛地回过神来,眉头紧锁,看向她:“方才你便说要喝安胎药,可你如今不是已然痊愈了吗?为何还要喝?”
陈稚鱼抬眸,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淅地说道:“好与不好,全在于心情。若心情郁结,孩儿便会不安。”
陆曜一时语塞。他分不清,她这话是真心为了孩子,还是只是赶他走的说辞。但无论如何,他不敢拿孩子冒险。
沉默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今夜心情可好?”
陈稚鱼没有丝毫尤豫,直接回答:“不好。”
“为何不好?”他追问,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急切。
陈稚鱼忽然勾唇,露出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随即缓缓说道:“一想到自己被人当成傻子一般愚弄,便心情不好;一想到这偌大的京城,竟无一人待我以诚,便心情不好;一想到我这身份低微,人微言轻,不值一提,便心情不好。”
她每说一句,陆曜的心口就象是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本能地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安抚,可一想到之前她的抗拒,脚步便硬生生地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双清冷又带着委屈的眼眸里,轻轻叹了口气,彻底收起了那点试探与玩闹的心思,声音低沉而诚恳:“是我不好。”
陈稚鱼深吸了口气,心里隐隐生厌,她说:“这样的夜晚,我等过无数次,等不来一句真心话,大少爷,你不必多说了,我不想听。”
说罢,她抚着肚子坐了下去,目光平静的看着他,说道:“大少爷是聪明人,做任何事都谋算在心,这一点,我自认比不过大少爷,或许,我当真不适合在京城,这里的算计太多,我适应不来。”
“此话何意?”陆曜的眼眸沉了下去,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眸,似是不敢相信她要说什么。
“我想说,以我的能力,无法与大少爷并肩而立,这京中风云诡谲,亦是我应付不来的。”
陆曜心头一震,朝她走近,俯身扣住她座椅上两边的把手,盯着她的眼睛将她看着,半晌,咬紧了牙关,说道:“陈稚鱼,你休得往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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