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物理系的草坪上,几个德国留学生正围着一本英文期刊争论,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急促的弧线,他们在演算量子力学的最新公式,这在德国的大学课堂上,几乎是接触不到的前沿内容。
“封面上这台设备的精度,比慕尼黑大学最好的那台高十倍。”卡尔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羡慕,“上次在学术会上,剑桥的教授问我德国有多少实验室能做这个实验,我都没敢接话。”
“所以我们才来这里啊。”旁边的女生伊莎贝拉叹了口气,指尖划过期刊上剑桥大学物理系的字样,“英法美的实验室里,高速离心机、x光衍射仪都是标配,可德国”
“上周去加州交流,他们的实验室有三台回旋加速器,”卡尔声音发涩,“而我们整个德国,连理论都还不知道”
话音未落,一列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校门。
车头飘扬的黑白红的旗帜在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深灰风衣的年轻身影走下来时,卡尔手里的铅笔被掰断成了两截。
“是是我们的陛下?”他失声喊道,声音都在发颤,他从未想过,会在异国校园里,与自己的君主如此靠近。
威廉三世站在晨光里,金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比报纸上的照片更年轻,也更有压迫感,那种属于帝王的气场,让喧闹的校园瞬间安静下来。
消息像电流一样传遍校园,不到一刻钟,教学楼前的广场上就聚集了上百名德国留学生。
他们中有攻读物理的研究生,有研究化工合成的学者,甚至还有刚入学的本科生。
有人从图书馆跑出来时忘了戴眼镜,眯着眼拼命往前挤;有人特地从宿舍翻出珍藏的帝国徽章,别在洗得发白的衬衫上。
他们望着威廉三世,眼神里既有敬畏,谁也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皇帝会跨越重洋,出现在普林斯顿的校园里。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在这片学术繁荣的土地上,他们总因祖国的教育差距而抬不起头。
“陛下!”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即,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浪席卷了广场,“陛下万岁!”
威廉三世站在普林斯顿的草坪中央,晨风吹动他的风衣下摆,年轻的脸庞在阳光下泛着棱角分明的光。
他走到人群前,目光缓缓扫过这些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同学们,不用多礼。
这声同学们像一股暖流,淌过每个人的心田。
卡尔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在普林斯顿的三年,他总被人问德国有真的大学吗,上个月的系里晚宴,有个法国学生开玩笑说:“德国的物理学停留在上次大战前”
此刻,这句简单的称呼,仿佛瞬间洗去了所有的委屈。
威廉三世没有拿演讲稿,只是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那些脸上还带着熬夜的疲惫,却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泛起潮红。
“我知道你们在图书馆看到英法学生用着最新的光谱仪时,会悄悄把自己的旧笔记本藏到身后。”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打开了所有人的心事,“我知道你们在学术会上听到德国的理论己经落后五年时,攥紧的拳头有多疼。”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低头,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当他国学者在期刊上发表新论时,我们的图书馆要等半年才能收到影印本。这种差距,像根刺,扎在你们心里,也扎在帝国的脊梁上。”
人群里传来低低的吸气声。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威廉三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真诚,“不是因为你们不爱祖国,而是因为德国的实验室里没有先进的仪器,图书馆里没有最新的期刊,课堂上听不到最前沿的理论。英法美的大学能给你们的,我们暂时给不了,这是事实,我不回避。”
伊莎贝拉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她来美国前,导师曾对她说:“去美国吧,在那里,你才能真正做研究。”
这句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但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来道歉的。”威廉三世突然提高声音,语气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是来告诉你们:这种差距,不会永远存在!我在柏林见过你们的导师,他们说我们的学生不比任何人差,差的只是设备!我都记得!我在柏林的实验室里见过你们导师的手稿,那些用铅笔演算的公式,比任何国家的论文都更接近真理,他们缺的不是智慧,是一台像样的仪器!”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像在与他们一一对视:“你们以为,只有你们在夜里辗转反侧?我站在帝国议会的穹顶下,听着教育部长说今年的科研预算只能给每个大学买十台显微镜,看到帝国科学院、帝国工程院的院士们将自己的津贴捐献给教育部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不是你们的错,是帝国的亏欠!”
“陛下”伊莎贝拉突然哽咽,“我们不是抱怨,只是”
“我懂。”威廉三世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和,“你们是想让祖国跟上世界的脚步。所以我今天带来了承诺,以霍亨索伦家族的名义,以德意志帝国的名义!这些,都会改变!”
威廉三世的语气陡然变得坚定,目光像穿透晨雾的阳光:“我知道你们在图书馆熬夜啃文献的日子,知道你们为了省下学费啃干面包的窘迫,知道你们看到美国同学用着先进设备时,心里那股要是德国也有就好了的渴望这些,我都知道。”
他抬手指向天空,仿佛在描绘一幅壮阔的蓝图:“明年之内,帝国将投入8000万马克,为慕尼黑、柏林、海德堡三所大学各建一座顶尖实验室,同时帝国教育部与法国的协议正在签署,法国的高校将在帝国开设分校同学们,我答应你们,明年此时,慕尼黑大学的物理实验室会装上全欧洲最先进的电子显微镜;海德堡的化学系会引进能同时处理百种样本的分析仪;柏林的数学系将汇集全欧洲最顶级的教育资源这些,不是空头支票!我们要让仪器的嗡鸣响彻莱茵河,让科学的光束照亮帝国!”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抽气声,有人激动得浑身发抖。
“不止这些。”威廉三世的声音里燃烧着火焰,“所有在海外求学的同胞,从今年起,学费由帝国全额承担;你们需要的文献、样本任何一切,只要你们需要,帝国在各国的使馆会派人专门送到你们手上;等你们毕业回国,每个专业前五十名,首接配备专属研究团队、专属实验室,研究经费无上限!你们只管专心搞研究,剩下的,交给我,交给帝国!我要让全世界知道,德国的年轻人,不该在别人的实验室里仰望!”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虽然帝国现在的财政的确捉襟见肘但政府己划出预算、工厂加大马力、出口的商船日夜不息。同学们,请放心,帝国在努力,哪怕暂时不造新舰,也要先填满你们的实验室!”
“陛下!”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突然哽咽,“我们不怕设备旧,我们怕怕别人说德国永远追不上!”
“追不上?”威廉三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少年人的锐气,又藏着帝王的威严,“二十年前他们说德国造不出无畏舰,我们的‘拿骚级’照样在北海游弋;十年前他们说德国的经济永远不会振兴,现在我们的经济己经达到了世界第二!”
他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像惊雷滚过草坪:“你们手里的钢笔,就是德国最锋利的剑!你们脑子里的公式,就是德国最坚硬的甲!”
他走下临时搭起的台阶,走到一个正在抽泣的女生面前,轻轻拂去她肩上的草屑,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从未见过任何一位帝王有如此温和的模样。
“陛下!”女生突然喊道,声音带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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