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低沉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
谢意卿被他圈在怀里,脸颊微热,方才处理孩子们闹剧时的从容消散了些许,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袖。
书房内方才的喧嚣已被嬷嬷和侍女们悄然收拾干净,只余窗外隐约传来的孩童嬉闹声,更衬得这一方天地间...忽然安静得让人心慌。
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并未用力,却存在感十足,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受到其下的温热和力量。
“夫人今日......倒是看足了为夫的笑话。”他声音里含着一丝极淡的疲倦,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亲昵。
魏淮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际,目光落在她含笑的唇上,眸色渐深,“不如夫人......予本官些许慰藉?”
谢意卿的呼吸骤然一滞,耳尖瞬间染上绯红。
她想偏头躲开,却被魏淮轻轻扣住下颌,温热的唇瓣毫无预兆地覆了上来。
大手带着她的小手探入滚烫之处。
“嗯......”
“夫人之慰藉,”他嗓音低哑,饱含未尽之意,“胜过良药万千。”
......
岁月流转,昔日喧闹的孩童已悄然长大。
老大明昭端方持重,一袭青衫行走于翰林院,眉宇间已有其父之风。
老二明璋精于商贾,早早便在京中经营起数家铺面,手腕玲珑,俨然一位青年东家。
老三明玥却志在四方,常负行囊远游,于山川河海。
*
而魏淮离开的那日,雪落无声。
窗外红梅积雪,碎雪簌簌坠下,仿佛也懂得人间别离。
他躺在榻上,曾经乌黑的发早已染尽霜白,指尖却仍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指节。
“卿卿,”他气息微弱,声音轻得似雪落梅梢,“一世......实在不够。”
谢意卿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泪水滚落在他苍老的手背上,烫得惊人。
对上那双眸子,她忽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
是了,以他那样敏锐多疑的性子,数年前,自己生育那日又怎会察觉不到“那个人”的到来?
她的身体在一夜之间恢复如初,连她自己都感受到了那股不寻常的力量。
魏淮凝视着她,眼底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最后凝定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魂魄深处。
他好像......终究只是那人的一部分。
真的好不甘心啊......
当他的手缓缓垂落之时,窗外的雪骤然下得急了,将整个庭院裹成寂静的素白,静得让人心慌。
随着一道微不可见的白光自他身躯中逸出,那只曾抚过她无数次的手,终于无力地落下。
谢意卿跪倒在榻前,眼睁睁看着面前之人没了呼吸。
虚空之中,一道白衣身影静立,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复杂难辨,指尖微动。
谢意卿一愣,好似有人轻轻替她擦去眼角的泪——那触感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颤。
是他......
不是魏淮晚年粗糙的指腹,而是带着微凉的仙泽,真实地抚过她的脸颊。
可当她猛地抬头,却什么也没捕捉到。
只有那缕未散的仙气,如叹息般萦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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