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喧嚣逐渐散去,礼堂里只剩下零星几个收拾展品的老师。武修文站在一片狼藉的展区间,手里还捏着那份镇教办陈主任点名要的汇报材料提纲,指尖微微发颤。
“傻站着干嘛?”黄诗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李校长他们都去开会了,让我们先把展区收拾好。”
武修文转过身,看见她正踮着脚去够挂在高处的手抄报。夕阳从窗户斜照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连发丝都在发光。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上前“我来。”
他的手臂越过她的头顶,轻易取下了那份手抄报。距离突然拉近,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椰子香味,清甜又温暖。
黄诗娴微微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武老师,你今天真的……超级棒!”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像分享一个甜蜜的秘密,“陈主任说你是‘典型’的时候,我差点跳起来!”
武修文的心口被这话烫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手抄报上稚嫩却认真的笔迹,轻声说“是孩子们棒。”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声音更轻了些“……还有你。谢谢你。”
最后三个字几乎含在嘴里,但黄诗娴听见了。她的脸颊蓦地飞起两团红云,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桌上的贝壳乘法表“谢我什么呀……我又没做什么。”
武修文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所有手抄报叠放整齐,边角都捋得一丝不苟。他的动作有些慢,像是在斟酌什么。
“那个……”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干,“你上次说,喜欢吃清蒸的剥皮鱼,不喜欢煎的。为什么?”
黄诗娴一愣,没想到他会记得这种细节,心跳漏了一拍“啊?因为……煎的有点油,清蒸的更鲜甜呀。而且我妈妈蒸鱼会放很多陈皮丝和姜丝,特别好味。”
“哦。”武修文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两人沉默地收拾着。武修文话不多,却把所有的重物都自然而然地揽了过去。黄诗娴要去搬那个沉甸甸的自制天平模型,他抢先一步拎起来,手臂的肌肉微微绷紧,语气却平淡“这个重,我来。”
黄诗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又暖暖的。
收拾妥当,走出礼堂时,天色已经擦黑。海风变得凉飕飕的,带着浓重的潮气。
“好像要下雨了。”黄诗娴抬头看了看墨蓝色的天空,嘀咕了一句。
武修文没应声,却默默地从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背包里,拿出了一把折叠伞,黑色的,看起来很结实。
“给你。”他把伞递过来,目光看向别处,“我……我多带了一把。”
黄诗娴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带的?早上出门明明是大晴天。”
武修文的耳根似乎有点红,语气却竭力保持正常“天气预报说了。有备无患。”他不由分说地把伞塞进她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两人都像被静电打到一样,迅速缩回手。
黄诗娴握着那把还残留他体温的伞,心里甜得冒泡。这个傻子,撒谎都撒不圆!明明就是特意为她带的!
“那你呢?”她问。
“我……我跑回去就行,没几步路。”武修文说着,率先走进了微凉的夜色里。黄诗娴赶紧撑开伞,小跑两步,踮起脚尖,将伞大部分倾向他那边。
武修文身形顿了一下,悄悄放缓了脚步,配合着她的节奏。
细雨就在这时悄无声息地飘洒下来,细密如雾,在路灯下织出一层朦胧的光晕。沙沙的雨声笼罩着四周,世界仿佛只剩下伞下方寸之地。他们的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又迅速分开,某种无声的电流在雨夜里悄然蔓延。
“武老师,”黄诗娴轻声打破沉默,找着话题,“那个汇报材料,你准备怎么写?”
“还在想。”武修文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低沉,“梁主任说要详细的数据和案例支撑。”
“需要我帮忙吗?”黄诗娴侧头看他,眼神诚恳,“我可以帮你整理我们班学生的前后成绩对比,还有他们写的数学周记里的感想,那些都是很真实的材料!”
武修文心中一动,一股暖流抵御了夜雨的寒凉。他点点头“好。谢谢。”这次,他说得很清晰。
快到教师宿舍楼时,武修文忽然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很土气的红色塑料袋,塞给黄诗娴。
“这个……给你和郑老师她们。”他语气有点不自然,“我老家山里捎来的。野杨梅,酸得很,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黄诗娴惊讶地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颗深红色、饱满滚圆的野杨梅,散发着极其清新诱人的果酸味。
“哇!”她惊喜地叫出声,“这个时候还有杨梅?还是野生的!我最喜欢了!酸酸甜甜的才好吃!”
看到她毫不掩饰的欢喜,武修文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弛下来,甚至勾起一个极浅的、却真实无比的弧度。路灯昏黄的光线落在他眼底,照亮了那里面极少流露的柔软。
“你喜欢就好。”他低声说,像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刻,黄诗娴觉得,手里这袋不起眼的野杨梅,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珍贵千万倍。这是他笨拙的、小心翼翼的、毫无保留地分享。
“武老师!”郑松珍的大嗓门从宿舍楼门口传来,她撑着伞跑过来,一眼就瞄见了黄诗娴手里的袋子,“哇塞!什么好东西?武老师你也太偏心了吧,只给诗娴一个人?”
武修文的脸瞬间爆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慌忙解释“不是!是给大家的!一起吃的!”
郑松珍促狭地眨眨眼,拉长声音“哦——给大家的啊——”她故意撞了一下黄诗娴的肩膀,“那我们就沾诗娴的光咯?”
黄诗娴羞得去捂她的嘴“郑松珍你少说两句!”
武修文站在雨里,看着她们笑闹,窘迫得头皮发麻,心里却有一种陌生的、饱胀的情绪在滋生。他好像……越来越贪恋这种温暖的吵闹了。
“我……我先上去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伞都忘了要回去。
“哎!你的伞!”黄诗娴在他身后喊。
“你先用!”他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人影已经消失了。
郑松珍搂住黄诗娴的脖子,啧啧有声“看见没看见没!武老师开窍了!都知道送东西了!还是老家特产!这意义可不一般哦!”
黄诗娴抱着那袋杨梅,看着武修文消失的楼道口,抿着嘴笑,心里甜得像酿了一整罐的蜜。
第二天数学课,武修文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六一班教室。讲台上落满了粉笔灰,还有上一节语文课留下的些许碎纸屑。
他放下作业本,目光习惯性地寻找那个身影。黄诗娴正坐在教室后排的听课椅上,低头批改着作文,眉头微微蹙着,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武修文拿起板擦,仔细地将讲台擦干净。然后,他走到黄诗娴身边。她太过专注,并没有察觉他的靠近。
他看到她微微敞开的衣领边沾上了一点白色的粉笔灰,像是蝴蝶不小心停留的痕迹。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去了那点灰尘。
他的动作很轻,很快,轻得像一阵风。
但黄诗娴感觉到了。她猛地抬头,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里。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半空,指尖那一点白灰格外醒目。
两人都愣住了。空气仿佛凝固。教室里嘈杂的课间喧闹声瞬间被拉远,只剩下彼此骤然加速的心跳声,擂鼓般敲在耳膜上。
武修文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连脖子都染上了绯色。他猛地收回手,攥成拳头,眼神慌乱地移开,喉咙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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