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叫：咯咯咯——

柳爽从昏睡中醒来，疲倦地抬起头，眨眨眼，见陈三爷己经靠在轮椅上睡着了，还打着鼾。

她甩了甩头，有点发愣。

陈三爷此刻也醒了，两人西目相对，有点尬尴。

柳爽说：“我就趴在你身上睡了一晚上？”

陈三爷说：“应该是，反正我没动。”

柳爽说：“你咋不动呢？”

陈三爷说：“我想动，我动不了啊，你这么肥，我腿不加力，没法动。”

柳爽哧地一笑，低头一看：“呀！！这是谁吐的？”

陈三爷呵呵一笑：“肯定是你啊！你昨晚凌晨2点，哇哇大吐，吐了我一身，又吐了一地。”

柳爽赶忙站起来：“你凭什么说是我吐的？也有可能是你吐的。”

“哎呀，甭管谁吐的了，赶紧打扫一下吧，熏死了！比拉的还难闻呢！”

“凭什么我打扫？”

“我动不了啊！”

柳爽咯咯一笑，手抚太阳穴，身子晃了晃：“哎呀，不行，我还是有点晕，我还想睡。”说着又扑向陈三爷。

陈三爷一把将她推开：“滚蛋！”

柳爽哈哈大笑：“我说陈三啊，我在你面前喝醉两次，你抱了我两次，你就没感觉吗？你他妈像个雕塑一样，就这样擎着，你也不怕血液不流通、股骨头坏死？”

陈三爷叹道：“有感觉又如何？没感觉又如何？我结了婚的人了，我还能咋样？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上一个？那跟公猪打圈子有什么区别？跟叫驴起群有什么区别？何况我家庭和睦、夫妻举案齐眉，小日子过得挺好，我干嘛在外面惹一身骚？”

“草！你再骂我？”

“赶紧收拾收拾吧，你看把我家祸祸的！”

柳爽突然凝思不动，俄顷，说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有点记不清了？”

陈三爷一愣：“没发生什么啊？”

柳爽眼神幽幽：“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我好像哭了？”

陈三爷笑道：“我没记得。我喝多了。断片了。”

柳爽皱眉凝思，叹道：“我才是真的断片了，怎么后半段我都记不起来了？”随即捶打自己的脑袋，“唉，真的喝断片了，啥也不记得了。以后可不能喝这么多酒，否则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多可怕啊！”

陈三爷附和道：“就是啊，女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喝得像个傻逼，躺在马路上又喊又叫，又哭又闹，又拉又尿，丢不丢人，现不现眼？”

柳爽皱眉道：“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碰到几个猥琐汉，傻逼法盲，他捡尸，猥亵你，强奸你。”

陈三爷点点头：“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醒来一看，腰子没了，肾让人家挖去了！”

“好可怕啊。”柳爽一捂胸口。

“我说的是肾，你捂胸干什么？”

“废话！我他妈心脏又没长在肾上！”柳爽说完，突然看到地上的弹匣和掉落的子弹，惊呼，“我子弹怎么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三爷低头看了看，佯装诧异：“我不知道啊，我也喝多了。”

“你放屁！”柳爽怒吼，“肯定是你趁我喝多了，偷我的枪，想打死我！”

陈三爷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要想打死你，根本不用偷你的枪，你都喝成烂泥了，我完全可以掐死你。也可以不管你，任你呕吐，然后呕吐物倒流入气管，呛死你！那样我也没有杀人嫌疑。”

柳爽拾起地上的弹匣，装入枪中，突然枪口对准陈三爷的脑门：“你是不是想杀死我？说！”

陈三爷一伸手，快如闪电，把手枪夺过来：“别闹了，我要想杀你，现在也可以。”

柳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空空的手掌，恼羞成怒，扑过去：“把枪还给我！”

陈三爷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柳爽始终够不到枪，两人夺来夺去，都快把陈三爷闷死了。

陈三爷有点缺氧，身子往后仰去，柳爽顺势前扑，咵嚓，轮椅倒了。

柳爽一下压在陈三爷身上，陈三爷更憋闷了：“你起来！你起来！我喘不过气来了！我要窒息了！”

柳爽咯咯大笑：“服了吗？”

“我服你妈啊！快起来！我急了啊？！”

“还犟嘴？！我压死你！狗日的不是鬼手吗？不是能征善战吗？不是诡计多端吗？今天肉搏战，我看你这个瘸子能怎样？！”

“我真急了！”陈三爷拼命一推，用肘一顶。

“哎哟——”柳爽一捂胸口，面露痛苦。

“咋了？”

“你戳着我肋骨了！”柳爽不悦地说。

“别闹了，快起来，快起来。”

“你压着我头发了！”柳爽怒吼。

“真他娘的麻烦！”陈三爷撤了撤身子，“天下女人都会这一句话：你压着我头发了！”

柳爽咯咯大笑：“你错啦，天下女人都会三句话：第一，我当初怎么瞎了眼了嫁给你？第二，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和你离了！第三，你压着我头发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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