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打电话。先打给邻乡乡长，电话占线。他又首接拨通了乡派出所所长的电话。

“我是市委办林川现在什么情况？楚小艺同志安全吗？”

林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长显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

“报告、报告林主任！我们刚到现场！”

“是、是一群学生拍照，不小心踩坏了老乡家刚育的菌种苗床，老乡心疼损失，情绪激动，拦着不让走”

“楚、楚同志在里面调解，但、但好像有点火上浇油”

“胡闹！”林川气得差点砸手机，

“保护好所有学生安全尤其是楚小艺，我马上到！告诉老乡，损失市里全额赔偿，让他冷静谁敢动手，依法处理！”

车子一路狂飙，赶到事发地时，只见几十个村民围着一群惊慌失措的学生，吵吵嚷嚷。

楚小艺正站在一个满脸通红的老农面前，试图解释什么，但老农显然更激动了，挥舞着手臂。

林川推开车门，大步流星走过去，秘书和司机紧跟其后。

“都安静！”林川一声断喝，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瞬间镇住了场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楚小艺看到林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和看到救星般的放松。

林川却看都没看她一眼，首接走到那老农面前，语气放缓但依旧有力：

“老乡，我是市里来的林川。有什么损失，你跟我说，我代表市委市政府给你解决，该赔多少，一分不少你的。围着学生解决不了问题，对不对？”

老农被林川的气势镇住，又听到“市委市政府”，气焰消了一半，但还是嘟囔着：

“他们他们踩坏了我那么多苗子那都是钱啊”

“我明白，庄稼是农民的命根子。”林

川点头，对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立刻上前，拿出钱包，

“现在就让乡里和村里干部过来，现场评估损失，当场赔付！”

接着，林川转向那群学生，目光严厉地扫过他们，最后落在楚小艺身上，语气冰冷：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带队老师是谁？野外采风，为什么不提前了解情况，遵守规矩？给你们学校保卫处打电话！”

学生们噤若寒蝉。楚小艺被林川当众如此训斥，眼圈一下子红了，咬着嘴唇低下头。

乡长和村长这时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林川毫不客气地当众批评了他们工作不到位，安全意识淡薄，要求他们立刻妥善处理后续。

很快，损失评估完毕，秘书当场点钱给了老农。老农拿到钱，情绪平复，村民也逐渐散去。

林川这才看向带队老师，严肃地说：

“立刻把学生全部安全带回去！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向市教育局反映！”

处理完一切，林川才感觉后背己被冷汗浸湿。他看了一眼还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楚小艺，心中怒火未消，但更多的是后怕。

他走过去，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楚小艺同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被考察组知道，甚至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你父亲的前途，你的名声，都可能毁于一旦你做事之前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

楚小艺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带着哭腔：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工作的地方我没想过会这样”

“看我工作的地方？”林川气极反笑，声音更冷，

“你看够了？这就是基层工作，复杂、突发、甚至危险”

“不是你想象中的风花雪月我现在郑重警告你，立刻、马上回去！不要再给我，更不要给你父亲添任何麻烦！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对下属说：

“你留下，配合乡里做好善后，确保万无一失。然后自己打车回县里。”

然后他坐上车，对司机说：

“快，回考察点！希望还来得及！”

林川赶回云水县招待所时，考察组的最后一项议程刚好结束。

刘总工等人正在门口准备上车，返回省城。

云水县书记看到林川，暗暗松了口气，递给他一个“一切正常”的眼神。

林川调整呼吸，脸上挤出笑容，快步上前：

“刘总工，实在抱歉，临时处理了点琐事。招待不周，还请您海涵。”

刘总工摆摆手，脸上居然带着一丝笑意：

“林主任客气了。基层工作千头万绪，我们能理解。不过，你处理事情的速度和效率，倒是让我们更放心了。合作以后遇到问题，看来也能快速解决嘛”

这竟阴差阳错地给刘总工留下了更好的印象

林川心中五味杂陈，连忙谦逊几句。

回去的路上，林川接到了楚中天的电话。

“考察还顺利？”楚中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报告书记，考察顺利结束，刘总工总体比较满意。具体细节我回市里向您当面汇报。”

林川谨慎地回答。

“嗯。”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小艺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林川的心猛地一沉。楚中天知道了，而且这么快

“处理完了。只是一场小误会，己经妥善解决，没有造成负面影响，考察组不知情。”

林川尽量简洁地汇报结果。

“解决就好。”楚中天的声音依旧平淡，

“林川，你是我看重的人。但有些线，不能碰。有些麻烦，要懂得从根本上解决。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是！书记！我明白！”林川的后背再次渗出冷汗。

楚中天的话，警告意味己经非常浓了。

回到市里，林川连夜写好了考察汇报，第二天一早准时送到楚中天办公室。

楚中天仔细看了一遍报告，点了点头：

“嗯，做得不错。看来省农投这边，问题不大了。你辛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川恭敬地说。

楚中天放下报告，看着林川，忽然问：

“《中部商报》那边，最近安静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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