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也死了？”

屋内，纯白所在林陌怀中，闭着眼冷冷问道，林陌嗯了一声，轻柔的抚摸着怀中少女柔顺的长。

“死了，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这万虫寺本身就是一座鬼寺，寺内三十六佛介是淫鬼，那个老妪其实也不是真的老人，在夜晚，是会回归年轻女子容貌供僧人采撷的。”

“日复一日的折磨，死了也挺好的。”

纯白点点头，把脑袋埋的更深了一些，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徒儿身上的味道，有了些困意。

“睡觉吧，有些倦了。”

“好。”

吻了下纯的额头，一对师徒相拥而眠，屋外，年轻女子的魂魄站在坑洞上的空中，对着唯一一栋小屋遥遥作揖，随后转身飘然升空。

林陌有了些许笑意，纯白微微蹙起的眉毛松开。

佛鬼皆无邪，善恶在人心。

——————

寒冬时分，纯白又披上了那件毛裘披肩，陈默同样一袭白衣，腰间悬挂朱红酒壶，另一边悬挂翠绿折扇。

万虫寺一行，已过一年有余。

“师尊，前面就是那姻缘庙了，听说里面有一面铜镜，一棵百丈梧桐，铜镜可以映照出人心中最在意的存在，梧桐树听说是月老院内所种，跌落人间，树上悬挂红线，如果有情人在树下祈愿，红线就会自动脱离树枝，牵在二人手腕。”

“师尊，去看看不？”

二人手牵手，身后跟着一头黑鬃红眸的高大黑马。

“可。”

姻缘庙说是庙，但殿堂连绵半山，从山脚的集市到山巅的祖宗梧桐，皆是人满为患。

二人先把黑马寄存在了一处仙家客栈，走之前林陌还顺手贴了一张压胜符，在马匹怨恨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店小二趴在柜台前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在看到二人远去后，看着那张红底黑字的符箓越看越渗人，其实把它揭了随手扔到门外。

黑马的眸子越猩红，远在百米外的林陌眉毛轻皱，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没事，有人想见青天大老爷了。”

纯白瞟了他一眼，身上揪住林陌腰间的软肉，后者连忙求饶，从后面抱住林陌，脑袋隔放在她肩头晃晃悠悠的走着。

“那个店小二把我贴的符摘了，估计一会看完铜镜和梧桐，还要打架。”

那黑马是祖宗级的妖兽，修为达到了化神中期，隔放在这庙祝不过元婴的姻缘庙，估计能直接踏平半座山。

不过有他在，估计会收敛不少，但这条集市估计是要毁了，死个几千人跑不了。

“不救？”

“嗯……在犹豫。”

纯白敷衍的点点头，林陌一笑，捏了捏自家师尊的脸颊，盯着过路人恨恨的视线，神游天外。

世道变好了吗？确实变好了，一千件事里出不了一件坏事，一百个人里出不了一个坏人。

但看得见那九十九个好人，就要不看见那一个坏人了吗？我看未必。

坏人有所罚，轻了，无教化之用，重了，殃及池鱼，好人变坏，何解？

那就送你一场梦吧。

光阴飞流逝，黑马现出千丈真身一脚踩碎山腰庙堂，一口火焰灼烧将那梧桐焚烧，随后低下头，俯瞰着脚下集市，一脚跺下。

小二惊醒，却见那符箓依旧在马匹身上，那一对不像师徒更像道侣的男女已经远去千米。

他低头，却见柜台上一个大小和他脑袋一般的马蹄印深深陷下。

他恍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做梦。

山顶，梧桐叶落，庙祝揉了揉脑袋，目光呆滞。

纯白瞄了一眼肩膀上乐呵笑着的男人，收回目光。

已经两年了。

“徒儿，你家那边？”

纯白突然问道，林陌一愣，收起笑容，却还有淡淡笑意。

“还好，我之前帮你洗内裤的时候，远游千里向京城递出一拳，打碎了护城阵法，又在城头刻字，现在林家已经隐约成为大宋幕后皇族了。”

“你弟弟不是弑父夺位吗？你还这么帮他？”

林陌一窒，扭动脑袋看着师父纯白认真的目光，没忍心说出那句“你是不是傻？”。

但还是被师尊纯白一脚踩在脚背上。

“咳咳，父亲不是我弟杀的，不出意外是大宋皇室逼迫的，后来给我的那封信里，也有暗示，当然，很难看出来就是了。”

“那封信其实更像是一种提醒，提醒我有人在埋伏，崇海现身后我就猜到是大宋皇帝，万虫寺之行更是一种明示，你和我的相遇应该也是他们的手笔。”

“具体原因尚未清楚，但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

纯白点点头，毫不在意，她本来就是闲着无聊故意找话题的，至于大宋皇室的谋划？她懒得管。

要么一力破万法，要么打不过被杀，江湖是这样的。

但师父我们走的不是江湖啊。

纯白踩了一脚林陌的脚，快步向前走去一米。

林陌面带笑意，随后看向远处，一把虚无飞剑将三名远遁百里的暗信的头颅斩去。

随后快步跟上师尊。

铜镜在半山腰的一处大殿内，说是铜镜，其实高数丈，长度更是占据了整面殿堂的墙壁。

“这么用？”

找到一处稍微清净一些的角落，纯白敲了敲铜镜，问向林陌，后者递来一块木牌。

“拿着这个紧贴墙壁，心中默念启动就行。”

当然是林陌胡扯的，只需要把木牌贴紧铜镜就行，这些年他时常会整出些这样的烂梗，就当怀念故乡了。

纯白点点头，二人同时抬起手，紧贴铜镜，闭目，再睁开。

林陌看到了师父纯白那张冷艳的绝美面庞，纯白看到一袭白衣的弟子微微低头，温柔的看着自己。

她看向身旁的少年，后者随意的看了眼铜镜后，转头看向师尊，笑容灿烂。

“徒儿想师父，天经地义。”

随后看向纯白面前的铜镜，眼神温柔，但是笑容玩味，后者不以为然，淡然道。

“师父想徒儿，理所当然。”

林陌大笑，纯白难得有些别扭，拉了拉毛裘，目光躲闪。

他拉起自家师尊的手，戳了戳纯白的脸，拉着她离开殿堂，原本在铜镜前真心祷告的善男信女们，下意识的捏碎了掌心的木牌，随后绷着脸去找庙祝再买一块。

二人又来到山巅，百丈梧桐高耸入云，枝干粗大，根系凸出地面，繁繁多的男女结伴，在树下双手合十。

林陌拉着纯白站在一处空地，双手合十，纯白有样学样，紧闭双眼。

月老啊月老，梧桐啊梧桐，保佑我身边的师尊，永世安宁，一生平安吧。

不是祈祷爱情不是祈祷在一起，林陌只是心中默默念着，身边的纯白身子一动，却还是忍住了，她很想问一句。

月老管这个吗？？

二人同时睁开眼，没有红线。林陌却好像毫不失望，只是对着梧桐行礼。

从铜镜那边跟来凑热闹的香客看到这一幕，笑成一团。

纯白有些不理解。

“你好像并不失望？”

“姻缘在人，红线非天。”

纯白罕见的没有犯蠢，她听懂了。

喜欢谁，谁喜欢我，和谁在一起，是人，是我自己的事，红线不是天命也不是天定，只是没被某一个人，某一个神认可而已，为什么要失望？

纯白抿了抿嘴唇，主动牵起林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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