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大营,此刻已非军营,而是一座绝望的人间炼狱。
天狼关被焚,后路与粮草被断的消息,就像最恶毒、最迅猛的瘟疫,在一夜之间,于十万大军之中疯狂蔓延。
士兵们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半分精锐之师的骄傲与悍勇,只剩下面如死灰的绝望。
“粮草被烧光了!我们都要饿死在这里了!”
“我们被抛弃了!王爷不管我们了!”
“听说了吗?是天火……是江白那妖人召唤了天火,烧了天狼关!”
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混合着对未知的恐惧,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军心,彻底土崩瓦解。
而更让他们肝胆俱裂的,是从天狼关方向逃回来的溃兵们,带回的那个关于“钢铁魔兽”的传说。
在他们的描述中,那种无需战马、吼声如雷、奔驰如电的怪物,已经完全脱离了兵器的范畴,被描绘成了来自地狱的审判者,是江白用来惩罚凡人的妖术造物。面对这种非人的力量,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恐慌,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中生根发芽。
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当江白那面“神武”大旗,率领着军容鼎盛的神武军阵列,出现在远方地平线上时,安阳王大军中积蓄了一夜的恐慌,瞬间达到了顶点!
无数士兵吓得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江白并未下令进攻。
他的大军,只是不紧不慢地展开,以一种猫戏老鼠般的姿态,将这片巨大的营地,从三个方向团团围住,独留下通往后方、但已无任何意义的退路。
这种“围而不打”的战术,远比直接发起一场血腥的冲锋,更具摧毁性的心理压力。
每一个安阳王军的士兵,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正悬着一把随时都可能落下的冰冷铡刀。他们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进攻,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这种等待死亡降临的折磨,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
帅帐之内,安阳王端坐在王座上,身形依旧挺拔,但他的头发,却在这一夜之间,变得花白。
一夜白头!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智谋,所有的底牌,都被那场冲天大火烧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哪里还是那个权倾朝野的藩王?他只是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等待审判的囚徒。
一旁,他最为倚重的谋士陈墨,面色惨白如纸,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非战之罪……非战之罪啊……此等神鬼莫测之能,非人力可抗衡……吾等,是在与神鬼为敌!”
他的这句话,也代表了帐内所有高级将领那心丧若死的绝望。
安阳王抬起头,透过帅帐的缝隙,看着外面那一张张惶恐不安、斗志全无的脸。他知道,完了。
安阳王大营的十万大军,此刻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在江白“围三缺一”的冰冷戏谑下,承受着比死亡更可怕的煎熬。
然而,江白显然不打算让他们就这么痛快地崩溃。
他要的,是彻底碾碎他们的意志,将他们的精神防线,轰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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