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思索之际,阁楼之上骤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裴府的沉寂。
她猛地抬眸,与身旁的裴康对视一眼,立刻循声疾步而上。
声音来自裴皓轩的卧房。唐清羽三步并作两步,率先登上阁楼,裴康紧随其后,脚步凌乱。
刚至门口,便见丫鬟莲香瘫坐在地,背靠着墙,脸色惨白如纸,双唇哆嗦,手指死死指着房内,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唐清羽眉头一紧,伸手推门。
“吱呀!”
门开刹那,一股浓烈的腥臊之气扑面而来,混杂着腐草与血肉的怪味,令人几欲作呕。
屋内景象触目惊心,十几只肥硕的老鼠在地面横冲直撞,有的顺着床柱攀爬而上,有的钻进衣柜缝隙,窸窸窣窣,吱吱作响,仿佛整间屋子都活了过来。床褥被撕扯得凌乱不堪,锦被翻卷,枕上还残留着几颗老鼠屎。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康虽是男人,也被这情景吓了一跳,几乎撞上身后的栏杆。
唐清羽强忍不适,目光扫过房间每一处,最终定格在床底。
那里半掩着一只竹编鼠笼,笼门歪斜地垂落,锁扣断裂,似乎是从内部被强行撞开。
紧随其后的红绡一见屋内景象,浑身剧震,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大少爷房里……怎么会有这个?!猫蛊……猫蛊要炼成,得用活鼠供奉……子时祭鼠,十日为期……这……这……!”
她这番话一字不差,进了疾步冲上阁楼的裴青云耳中。
话音未落,裴青云已疾步冲上阁楼。他一眼望见屋内鼠群横行、笼门大开的景象,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又听红绡这番言语,怒火瞬间炸开,他几步冲到红绡面前,扬手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阁楼回荡。红绡被打得头一偏,嘴角渗出血丝,整个人瘫软在地,她双手捂脸,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满口胡言的贱婢!”裴青云仍不解恨,一脚将她踢倒在地,“什么猫蛊鼠蛊,妖言惑众!你是存心要搅得裴家不得安宁吗?”
唐清羽上前挡在红绡身前“裴大人,眼下不是责罚下人的时候。还是先解释一下,这些老鼠,为何会出现在裴浩轩房中吧。”
裴青云胸膛起伏,深吸几口气,强压怒意,指着那竹笼道“府里近来鼠患严重,尤其是这阁楼,夜里窸窣作响,扰人清梦。我便命人做了几个鼠笼,分置各处。皓轩房中这只,想必是笼门没关严实,才让老鼠挣脱出来。”
“是吗?”唐清羽蹲下身,从地上拾起断裂的笼门,指尖轻轻抚过接口处。插销齐根断裂,断口参差,不像是老鼠啃咬所致,倒像是被外力强行掰断。
这时,裴皓轩从外归来,刚踏进房门,便被眼前景象惊得猛地后退一步,脸色骤变“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房里怎会有这么多老鼠?!”
“裴公子!”唐清羽直直盯住他,“这鼠笼在你屋里放了多久?”
裴皓轩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房里何时有过这东西?我竟一无所知!”
唐清羽不答,话锋陡然一转“方才听下人说,半月前你曾与夫人激烈争执,事后被裴大人责打二十棍,可有此事?”
裴皓轩脸色瞬间涨红,眼神闪躲,像是被狠狠戳中痛处“不过几句口角,一时情绪激动……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唐清羽步步紧逼,声音冷而清晰,“那日你为何闯入柳夫人房中?她为何衣衫不整、痛哭失声?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裴皓轩向来斯文有礼,此时眼中突然燃起怒火,“我与继母闲话几句,与小弟之死毫无关联!唐提刑若无确凿证据,一味逼问私事,恕我不奉陪!”
说罢,他转身欲走。
“皓轩!”裴青云拉住他,假意劝道,“不得对唐提刑无礼!”
裴皓轩沉默不语,眼中却满是委屈与愤懑。
唐清羽并未动怒,缓缓环视满屋狼藉后,转向随行而来的几个下人。
“除了裴大少爷房中,府里还有哪些地方放了鼠笼?”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对此毫不知情。
半晌,一位年长的老妈子战战兢兢地开口“回大人……原先府里是有鼠患,可自从大少爷养了那只黑猫,老鼠就再没出现过。所以……其他地方都没放笼子。”
唐清羽缓缓转头,目光落向裴青云,轻轻一笑“裴大人方才说,鼠笼是‘各处都放’,看来……是记错了。”
裴青云脸色一僵,青白交错,嘴唇微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方才那句“各处都放”,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掩饰,竟被她轻轻一问,便拆得干干净净。
唐清羽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那断裂的笼门、满地的鼠迹,以及床褥上隐约可见的抓痕与老鼠屎。
她眸光微沉。
裴皓轩口中“什么也没做”的那场争执,恐怕并不简单。
柳氏年轻貌美,与裴青云年岁相差足有二十余岁。她出身飘香院,原是倚门卖笑、迎来送往的清倌人,虽被赎身扶正,但过往终究难掩。
而裴皓轩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两人同处一府,朝夕相对。
这般境况,若说毫无瓜葛,未免令人起疑。
孤男寡女,共居深宅,日久生情也好,情难自禁也罢。
谁又能断言,那看似平静的庭院之下,不曾暗流涌动?
唐清羽指尖轻叩案角,眸光微沉
那夜柳莺衣衫不整、痛哭失声,裴皓轩仓皇而出……
或许,那扇紧闭的房门后,藏的不只是口角争执,更是一段见不得光的隐秘。
她目光转向裴皓轩,却见他心虚的别过脸去。
“看来,这鼠笼并非随意放置,而是特意摆在裴大少爷房中。”
裴皓轩眼神微闪,似不在意地说道“管它是谁放的!不过是几只老鼠而已,提刑大人反复纠缠这些细枝末节,实在令人费解。”
唐清羽直起身,冷冷一笑“有时候,案子的真相,就藏在你口中的‘细枝末节’里。”
此时,阁楼上下早已围满了下人,方才红绡那一声“猫蛊”如风般传开。众人望着满屋横行的老鼠、断裂的鼠笼,再联想到前日那诡异的玄猫、柳莺发狂时的嘶喊,一个个脸色发白,眼中尽是惊惧。
“真的是猫蛊……”有人压低声音,颤抖着开口。
“用活鼠供奉,十日炼成,以椒麻鸡为引……大少爷房里有鼠笼,难道……是他动的手?”
“嘘,闭嘴!你想死吗?被老爷听见,咱们都得遭殃!”
窃窃私语如潮水般在人群间蔓延,恐惧在沉默中滋长。裴府上下,人人自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唐清羽眉心紧锁。她向来不信鬼神,更不屑于巫蛊邪说,可眼前这一桩桩事,却偏偏环环相扣
那本不该出现的椒麻鸡,
精准出现的玄猫,
柳莺发狂时口中反复念叨的“厉鬼索命”,
再到如今床底这断裂的鼠笼、满屋乱窜的老鼠……
再加上红绡说得有板有眼的“猫蛊”之术。
这一切,若说是巧合,未免太过诡异。
若说是人为,那背后之人,又怎会将每一步都算得如此精准,仿佛真借了鬼神之力?
她目光缓缓扫过仍在四处逃窜的老鼠,又落回裴皓轩躲闪的眼神,以及裴青云强作镇定的脸色,心头疑云翻涌。
这些老鼠……
莫非真是用来供奉那“蛊猫”的祭品?
而这场“厉鬼索命”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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