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围在榻前，额上渗出冷汗。

"

西域蛇毒无药可解，除非......"

"

除非什么？"

姜绾歌攥紧萧辞滚烫的手，声音发颤。

"

除非能找到雪山灵芝，配合千年人参吊住心脉。

"

老太医叹息，"

可这两样东西......"

"

我有。

"

众人回头，只见平阳王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他面色阴沉，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匣。

"

王爷！

"

太医们慌忙行礼。

平阳王径直走到榻前，将木匣递给姜绾歌："

这是我王府的镇府之宝，百年雪山灵芝。

"

姜绾歌怔住："

您......"

"

别误会。

"

平阳王冷哼，"

我只是不想我儿子死得这么窝囊。

"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在触及萧辞苍白的脸时微微闪动。

千年人参在皇宫大内。

姜绾歌连夜入宫求药，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两个时辰。

"

县主请回吧。

"

大太监为难地说，"

陛下已经歇下了。

"

"

臣女可以等。

"

她挺直脊背，"

等到天亮，等到陛下愿意见我。

"

寒风刺骨，她的嫁衣早已被雪水浸透。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御书房的门突然开了。

皇帝披着外袍走出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值得吗？"

姜绾歌以额触地："

臣女只要一个机会。

"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道："

朕可以给你人参，但有一个条件。

"

"

陛下请讲。

"

"

北境商路既通，朝廷需要一位督办。

"

皇帝意味深长，"

萧辞伤愈后，需即刻赴任。

"

这意味着——新婚燕尔，他们就要分离。

姜绾歌毫不犹豫："

臣女愿随行。

"

皇帝挑眉："

那里苦寒至极。

"

"

他在哪，我在哪。

"

人参和灵芝熬成的药汁漆黑如墨，萧辞牙关紧闭，根本灌不进去。

"

得罪了。

"

姜绾歌含了一口药，俯身贴上他的唇。

苦涩的药汁渡入他口中，她感觉到他的喉结微微滚动。

就这样一口一口，直到碗底见空。

"

咳咳......"

半夜，萧辞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黑血。

"

萧辞！

"

姜绾歌慌忙去擦他唇边的血迹，却被他轻轻握住了手腕。

"

......丑。

"

他气若游丝地说。

姜绾歌愣住："

什么？"

"

嫁衣......沾血了......丑......"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嫁衣上全是药渍和血污。

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你吓死我了......"

萧辞虚弱地抬手，拭去她的泪："

别哭......新娘子......要笑......"

三个月后，萧辞痊愈。

平阳王亲自为他们重新操办了婚礼。

这一次，没有刺客，没有毒箭，只有满堂宾客的祝福。

"

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平阳王坐在主位，看着眼前这对璧人，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

夫妻对拜——"

萧辞掀开姜绾歌的红盖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这次，总算没人打扰了。

"

喜宴持续到深夜。

当最后一位宾客离开，萧辞抱起姜绾歌走向新房。

"

等等。

"

她突然从他怀里跳下来，跑到窗边摘下一朵夜蔷薇，别在他衣襟上，"

好了，现在完美了。

"

萧辞低笑，将她压进锦被里："

夫人，春宵苦短......"

开春后，他们启程前往北境。

边关的风雪很大，但姜绾歌把府邸布置得很温暖。

她在院子里搭了暖棚，种满蔷薇；在书房添了软榻，方便萧辞处理公务时休息。

偶尔有敌军骚扰，她就穿上铠甲，站在城头为将士们擂鼓助威。

边关百姓都说，从未见过这样的官夫人——能打算盘，能挽强弓，还能在雪地里救回冻僵的牧民孩子。

三年后，皇帝召他们回京。

"

北境安定，商路畅通，爱卿功不可没。

"

皇帝欣慰地说，"

朕决定，擢升萧辞为兵部尚书，姜氏赐一品诰命。

"

平阳王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时。

看到儿子儿媳进门，他轻咳一声："

回来了？"

萧辞拱手："

父亲。

"

姜绾歌则捧出一个锦盒："

这是北境特产的雪莲，给您补身子。

"

平阳王接过，嘴角微扬："

还算有良心。

"

又一年春，平阳王府的后花园开满了夜蔷薇。

姜绾歌靠在萧辞怀里，看着两个孩子追逐嬉戏。

"

你说，"

她突然问，"

如果当初我没有去北境，现在会怎样？"

萧辞把玩着她的发丝："

那我可能会变成一个很无趣的尚书大人。

"

"

我是认真的。

"

"

我也是。

"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幸好你去了，幸好我追到了你。

"

夕阳西下，蔷薇的香气弥漫开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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