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像撒了把碎钻，裹着玄天机关城悬在虚空中。城体外层的青铜甲片还沾着上回穿越时空时蹭到的星云絮，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几道浅浅的裂痕——那是上个月闯“乱流之海”时，被时空乱流撞出来的印子。

墨九爷蹲在城根下，手里攥着块玄铁凿子，指腹反复摩挲着裂痕边缘。他鬓角的白发沾了层灰，却半点没在意，只抬头朝城楼上喊：“项小友，你再往下看看！这甲片要是再不补，下次穿时空，指不定就得豁个大口子！”

项尘刚从能源舱上来，玄色衣摆还沾着点自然玄晶的碎末。他顺着城楼的青铜梯往下走，每踩一步，梯阶上的云纹就亮一下，又很快暗下去——这机关城的老能源核心早供不上劲了，连梯阶的照明都时断时续。

“九爷，不止甲片的事。”项尘走到墨九爷身边，脚尖点了点地面，“上次从‘商周时空’回来，你手下那几个小子是不是都晕了？”

这话刚落，旁边就传来几声应和。一个穿墨色短打的年轻弟子挠着头笑：“可不是嘛项大哥！我当时正给箭楼装箭矢，猛地一下天旋地转，差点把玄铁箭扔自己脚背上！”另一个捧着铜制罗盘的弟子也接话：“罗盘指针转得跟疯了似的，根本定不了位，要不是九爷及时关了穿梭阵，咱们指不定飘到哪个旮旯去了。”

墨九爷重重哼了声，把凿子往腰带上一别：“还不是那破能源核心拖后腿？还有那破防御，时空乱流跟没长眼的石头似的往城上撞，再这么下去，这城迟早得散架！”

项尘没接话，反而转身朝机关城中央的“天工台”走。那台子是墨家弟子平日里摆弄机关的地方，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青铜模型，最小的不过巴掌大，是缩小版的箭楼，最大的比人还高，正是玄天机关城的缩影，只是模型上贴了不少黄色的符纸，标着“此处需改”“能源不足”的字样。

他伸手按在模型底部，指尖刚碰到，模型就轻轻颤了颤，亮起一层淡淡的白光。“九爷，我琢磨了三天，想了三个法子，能让这机关城脱胎换骨。”

墨九爷和一众墨家弟子都围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他们跟项尘合作这么久，知道这年轻人脑子里总有奇思妙想，上回给箭楼加的“连弩阵”，硬是把十倍于己的敌人挡在了城外，这会儿听他说能让机关城脱胎换骨，谁都不敢怠慢。

“你说！”墨九爷往前凑了凑，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铜铃——那是墨家传下来的信物，每次碰到重要的机关改造，他都习惯性摸一摸。

“第一个，给机关城装‘时空稳定装置’。”项尘指尖在模型底部划了个圈，模型底部立刻弹出个小小的青铜圆盘，圆盘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把星空揉碎了刻在上面，“这装置用玄铁掺着‘时空砂’做的，装在城底的‘镇岳石’下面，下次穿越时空时，能把时空乱流挡在外面，就跟给城穿了层软甲似的，再也不会颠得人站不稳。”

墨九爷眯着眼盯着那青铜圆盘模型，手指轻轻敲了敲：“时空砂？那玩意儿不是只有‘时空裂缝’里才有吗？咱们上回找了半个月，才凑了巴掌大一块，这装置得要多少？”

“放心，”项尘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布袋，往台上一倒，几颗泛着银蓝色光芒的砂子滚了出来，落在青铜台上发出“叮”的轻响，“上回从‘上古时空’回来时，我在‘混沌渊’里捡了不少，够做三个装置的，装一个，剩两个当备用。”

一众墨家弟子都凑过来看，那时空砂在光线下转着圈，里面好像有小小的星云在流动，看得人眼睛都直了。刚才那个差点扔了玄铁箭的年轻弟子，忍不住伸手想摸，被墨九爷一巴掌拍开：“毛手毛脚的！这玩意儿碰坏了，你赔得起？”

那弟子缩了缩手，嘿嘿笑了两声，又凑回去看。

“第二个法子，给箭楼加‘时空炮’。”项尘又指向模型上的箭楼，指尖一点，箭楼顶部就弹出个长长的青铜炮管，炮管上刻着玄奥的符文，“之前的箭楼只能射玄铁箭，对付普通敌人还行，要是碰到‘时空异兽’或者能操控时空的敌人，根本不管用。这时空炮用时空玄气当弹药，能把时空玄气压缩成炮弹，打出去的时候能撕裂敌人周围的时空，让它躲都没法躲。”

墨九爷盯着那炮管模型，眉头皱了皱：“时空玄气怎么压缩？咱们之前试过，那气太散，根本聚不起来。”

“我有法子。”项尘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制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个螺旋状的零件，“这是‘玄气聚能芯’，用自然玄晶的碎末掺着玄铁做的，把它装在炮管里，就能把时空玄气拧成一股，压缩成炮弹。而且炮管上的符文是‘锁气纹’，能把玄气锁在里面，不会漏出去。”

他拿起那聚能芯，往模型的炮管里一塞，再按了按旁边的按钮，炮管前端立刻亮起一层淡紫色的光，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里面涌动。

“第三个法子，换能源核心。”项尘最后指向模型中央的位置，那里原本是个小小的黑色石头，代表着旧的能源核心，“现在的核心是‘黑铁晶’，续航太差，穿越一次时空就得充半天电，而且供不上太多机关运转。我找着块‘自然玄晶’，比现在的核心大三倍，能量也更纯，换上之后，续航能提升五倍，而且能同时供稳定装置和时空炮运转，不用再担心能量不够用。”

这话一出，连墨九爷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自然玄晶他们只在古籍里见过，说是蕴含着天地间的自然之力，一块巴掌大的就能供一座小城运转十年，项尘居然找着块比现在核心大三倍的？

“你这玄晶……哪儿来的？”墨九爷声音都有点发颤。

项尘笑了笑，没细说，只道：“上次去‘昆仑时空’，在一座上古遗迹里找着的，没费多大劲。”其实他是跟遗迹里的守护兽打了三天三夜才拿到的，但没必要跟墨家弟子说这些，免得他们担心。

墨九爷盯着项尘看了半天，见他神色坦然，才点了点头：“行！你这三个法子，我看靠谱！咱们现在就动手，争取三天内改完！”

“好！”一众墨家弟子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台上的青铜模型都轻轻晃了晃。

当天下午，改进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先动手的是装时空稳定装置。城底的镇岳石有两人高，通体漆黑，上面刻着墨家的守护符文，是机关城的根基。要在下面装装置，得先把镇岳石稍微抬起来一点，这活儿最费力气，墨九爷亲自带队，选了十个力气最大的弟子，每人手里拿着根玄铁杠，喊着号子往起抬。

“一二！起！”墨九爷喊一声，十个弟子就一起使劲，玄铁杠压得“咯吱”响，镇岳石才慢慢往上挪了半寸。底下的空间刚够一个人钻进去，刚才那个被拍了手的年轻弟子，叫墨小乙，自告奋勇地说：“九爷，我钻进去装！我个子小，灵活！”

墨九爷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小心点，装置上的纹路别碰坏了，那是定乾坤的关键。”

“知道了！”墨小乙应了声，抱着青铜制的时空稳定装置，像只猴子似的钻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他从怀里掏出个“夜光珠”，借着凉凉的光，把装置放在镇岳石底下的凹槽里。装置刚放进去，上面的纹路就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顺着凹槽蔓延，把周围的石头都染成了蓝色。

“九爷！放好了！”墨小乙喊了一声，从里面钻出来，脸上沾了点灰，却笑得眼睛都眯了，“您看，这纹路亮了，是不是成了？”

墨九爷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装置边缘，点头道：“成了！这纹路亮得匀，说明装得正。接下来把镇岳石放回去，别太猛，慢着点！”

十个弟子又喊着号子，慢慢把镇岳石放了回去。刚一落地，整个机关城就轻轻颤了一下，城底的地面上冒出一层淡淡的蓝光，顺着砖缝蔓延，像水似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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