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就哽咽了,这样的场景时常会发生。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长明灯的光晕在帐顶投下细碎的晃动影子,像是谁在暗处轻轻摇晃着烛火。慧明坐起身,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濡湿,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微凉的寒意。
方才的梦还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
在梦里她抱着宝珠,那孩子刚满八个月,正是最软萌的时候。小脸粉嘟嘟的,像熟透的桃子,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圈儿看她,小嘴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跟她说话。她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女儿的脸颊,软得像,惹得宝珠咯咯直笑,笑声清脆得像银铃,震得她心都化了。她把女儿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一遍遍地叫着“宝珠,我的宝珠”,只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此刻更圆满的事了。
可画面转得猝不及防。
怀里温热柔软的小身子忽然变得冰冷坚硬,她低头一看,怀里抱着的哪里还是她的宝珠?分明是那块紫檀木的牌位,边角被打磨得光滑,却凉得刺骨。牌位上“宝珠之位”那四个字,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痴念。
她吓得手一抖,牌位差点掉在地上,她又慌忙伸手去接,指尖紧紧攥着那块木头,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冻得她浑身发颤。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两个字,“宝”字的最后一点,“珠”字的最后一捺,都被她摩挲得发亮。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块普通的木头,多希望指尖下能传来女儿温热的呼吸,能摸到她柔软的胎发,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冷的坚硬。
“宝珠……”她在梦里喃喃地唤着,声音哽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牌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的宝珠……你回来好不好?额娘好想你……”
她想把牌位抱得紧些,再紧些,仿佛这样就能把女儿重新捂热,重新变回那个会笑会闹的小娃娃。可那木头依旧冰冷,任她怎么焐,都焐不热一丝一毫。
然后慧明就惊醒了。
房间内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又快又重,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慧明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梦里的窒闷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来。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宫墙在晨曦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檐角的走兽沉默地蹲坐着,慧明想自己的女儿了!想宝珠的笑脸,那么真切,真切到她现在仿佛还能闻到女儿身上的奶香味。可转瞬间,那笑脸就变成了冰冷的牌位,那巨大的落差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着,疼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已经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宝珠的日子,以为那些尖锐的疼痛已经被岁月磨平,只剩下淡淡的疤痕。可只有在这样的梦里,她才知道,那疤痕从未消失,只是被她藏得太深,深到连自己都快要忘了。一旦被触碰,依旧会疼得撕心裂肺。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画梅听到动静,端着热水进来,见慧明站在窗边,身上只披了件薄衣,连忙上前,“这天儿还凉,仔细冻着。”
慧明转过身,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却不想说话了,慧明望着窗外苦笑了一下。
画梅应了声,却没立刻走,只是看着她,欲言又止。她跟着慧明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来,娘娘这又是想八格格了。那孩子在娘娘心上的分量,从来都没轻过。
慧明独自坐在桌边,不禁得想起,宝珠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么小,那么软,她连抱都不敢用力,生怕把她碰坏了。那时候她想,一定要好好护着这个女儿,让她平安长大,嫁给一个好人家,一生顺遂,不用像她一样,在这深宫里步步惊心。
“宝珠……”她低声呢喃着,像是在对空气说话,“额娘又梦到你了。你是不是也想额娘了?”
慧明自言自语的说道“都怪额娘没用……没护好你……”那时她虽为皇贵妃,却受制于孝庄太后,病弱的女儿,后宫各种琐碎之事,慧明心力交瘁。
“宝珠……”她低低地唤了一声,泪水又落了下来,“额娘想你了。”
过了好一会了,慧明才呆呆的回到床上,慧明慢慢躺下,背对着画眉嬷嬷,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散开,带着无尽的悲凉。
画眉嬷嬷吹熄了蜡烛,只留一盏长明灯在角落亮着,轻轻带上了门。她知道,今夜太后又要睁着眼到天亮了。
画眉嬷嬷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心疼之情。她暗自思忖道:“定是沈贵人日日夜夜、不辞辛劳地照顾着多病的六阿哥,才让圣母皇太后慧明想起了那个早已逝去的八皇女宝珠!”
八皇女宝珠,那可是太后心头永远无法抹去的一道伤痕。八皇女,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备受宠爱。然而,天不遂人愿,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夺走了她幼小的生命,给太后带来了无尽的悲痛和哀伤。
如今,看着沈贵人对六阿哥的悉心照料,太后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这种相似的场景,无疑是在太后的伤口上撒盐。
次日,慈宁宫的偏殿小佛堂,终年不见多少日光,只靠着角落里一盏长明灯的光晕,勉强照亮案前那一方天地。空气中浮动着檀香灰,混着纸张燃烧后的焦糊气,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心头。慧明坐在蒲团上,背脊挺得笔直,却掩不住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孤寂。
案桌上,上头整整齐齐摆着几样物件。一件藕荷色的小袄,针脚细密,领口绣着极小的缠枝莲,是她前几日亲手缝制的;旁边放着个竹编的小木马,轮子上还缠着彩色的丝线,是让内务府的巧匠照着最新的样式做的;最边上,是一串用红绳串起的蜜蜡珠子,颗颗圆润,映着长明灯的光,泛着温润的暖黄。
这些东西,都朝着那个小的牌位。牌位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只简简单单刻着“宝珠之位”,字迹被摩挲得光滑,看得出日日都有人擦拭。
慧明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件小袄的领口,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汁,此刻却微微颤抖着。“宝珠,”她开口,声音比寻常低哑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看额娘给你带了什么?这小袄是时下最时兴的样子,宫里的小格格们都穿这个,你穿上一定好看。”
她拿起那只小木马,用手指拨了拨轮子,木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还有这个木马,你哥哥小时候也玩过类似的,只是没这个精巧。你在那边要是闷了,就骑着它到处走走,别总待在一处,会憋坏的。”
长明灯的火苗跳了跳,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明忽暗,像个孤独的剪影。
“昨儿个内务府送来了的菊花开了,粉的、紫的、白的,堆得跟云彩似的。”慧明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跟膝下承欢的女儿闲话家常,“你要是还在,该会抓着花瓣往嘴里塞了吧?你小时候就爱抓东西吃,奶娘说你抓着自己的小拳头都能啃半天。”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都怪额娘,”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愧疚,“那时候额娘忙着宫里的事,没能时时刻刻守着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她却猛地捂住了嘴,肩膀微微耸动起来。长明灯的光映在她眼角,能看到一闪而过的水光。
八皇女宝珠,自出生起便身体羸弱。尤其是在她八个月大的时候,更是遭遇了一场可怕的时疫。这场疫病来势汹汹,迅速席卷了整个宫廷,许多人都不幸染病,宝珠也未能幸免。
当时,宝珠的病情十分严重,高烧持续不退,仿佛要将她小小的身躯燃烧殆尽。太医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却都无法缓解她的症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病痛中苦苦挣扎。
慧明作为宝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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