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一身灰布长衫，虽面带风尘，眼神却如烈火般锐利。孙蔚如的亲兵通报后不久，阎惜山便亲自迎了出来，脸上堆着客套的笑意：“焕章兄（冯玉祥字焕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快里面请！”

冯玉祥拱了拱手，语气冷得像冰：“百川兄（阎惜山字百川）肯见我，算我没白跑这一趟。我西北军被困郑州，蒋先生的兵快压到胸口了，今日来，就是求你伸个手！”

进入督署大堂，阎惜山屏退左右，只留厉克农与徐树铮在侧。未等冯玉祥开口，他便先摆了摆手：“焕章兄的来意，我己知晓。郑州战事吃紧，韩、石倒戈，蒋先生又步步紧逼，你是想借我晋军之力，共抗中央吧？”

冯玉祥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杯盏作响，起身厉声喝道：“正是！蒋先生那厮狼子野心，削藩夺权赶尽杀绝，今日灭我冯玉祥，明日就会挥兵山西吞你的地盘！我西北军虽折了些人手，但主力还在，你晋军有天险有装备，咱俩联手南北夹击，定能把蒋先生的伪中央打垮！到时候中原与山西互为犄角，才能守住各自的根基！”

阎惜山却不急着回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焕章兄稍安勿躁。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先随我去个地方，看过之后，咱们再谈合作不迟。”

冯玉祥虽满心焦躁，却也耐着性子应允。一行人乘车前往太原城外的兵工厂，刚到厂区外，机器轰鸣便入耳而来。进入厂区，一排排厂房整齐排列，工人们埋头劳作，机床飞速运转，炮弹壳、步枪零件在流水线上不断产出。

阎惜山带着冯玉祥走到仓库前，挥手让守卫开门：“焕章兄请看。”仓库内，步枪、迫击炮堆得如小山般，子弹与炮弹装满木箱，金属冷光刺得人眼晕。

“这兵工厂是我三年心血，”阎惜山语气带几分自豪，“每日能产步枪两百支、子弹五万发，迫击炮十门、炮弹三百枚，装备一个团绰绰有余。铁矿、煤矿都现成，补给断不了。”

冯玉祥盯着军备，眼中闪过急切的火光，上前一步道：“有这等家底，你还犹豫个屁！晋军的枪炮配西北军的弟兄，老蒋那点兵力算个鸟！再不动手，等他收拾了我，下一个挨刀的就是你！”

阎惜山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引他回到督署大堂，命人铺开一张巨大的时局图。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列强势力范围：东北被日军划作“势力圈”，山东归德国，长江流域是英国的天下，法国盘踞西南，连沿海诸多港口都插着外国国旗，中国版图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焕章兄，你先看看这个。”阎惜山指尖点在图上，语气沉重，“这是眼下的中国！东北日军屯兵十万，关东军演习不断，眼看就要动手；上海租界里，外国人的巡捕敢随意殴打中国人，咱们却管不了；胶州湾、广州湾，哪一处不是列强的据点？咱们的国家，早就被这些外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了！”

他又指向图中中原地带，叹道：“你把这里看作和蒋先生争权的战场，我却看作咱们中国人最后的根基。现在你我打内战，就像家里遭了贼，兄弟俩却还在院子里抢家产、动刀子——贼在门口看着，等咱们打得两败俱伤，他一脚踹开门，家产被抢，兄弟俩都得死！”

“我建兵工厂，不是为了打你，也不是为了打蒋先生，是为了等贼进来的时候，能有家伙反抗！”阎惜山加重语气，“我劝你，先放下和蒋先生的恩怨。就算要分高下，也得等把外人赶出去再说！到时候咱们再坐下来谈，是分是合，都好商量。可现在你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最后便宜的是谁？是那些等着瓜分中国的列强！”chapter_();

“放你娘的屁！”冯玉祥勃然大怒，一把挥开时局图，图纸落在地上被踩得褶皱，“你少拿列强当借口！蒋先生就是最大的内贼！他一天不倒，各省就一天不能齐心，到时候外人打进来，咱们就是一盘散沙任人宰割！先平内乱、统一全国，才能拧成一股绳对外！你现在缩在山西当缩头乌龟，看似保了一方，实则是助纣为虐！等蒋先生收拾了我，反手就会端了你的山西，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我不是怕死，是看得长远！”阎惜山也提高了声音，弯腰捡起时局图，拍了拍灰尘，“平定内乱？你打他，他打你，韩、石二人说反水就反水，这样打下去只会没完没了！山西卷进去，百姓流离失所，兵工厂再能产，也填不满内战的窟窿！到时候日军真打过来，咱们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长远个屁！你这老狐狸就是怕老蒋，不敢跟他掰手腕！”冯玉祥气得浑身发抖，唾沫星子溅到阎惜山面前，“我告诉你阎惜山，今日你肯出兵，咱们还能称兄道弟；你若不肯，我冯玉祥就是拼光西北军，也不会求你这软骨头！但你记着，等外人打进来，蒋先生跑了，你别指望我冯玉祥伸一根手指头救你！”

一旁的厉克农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冯玉祥：“冯总司令息怒，省长也是为大局着想，这时局图上的危机摆在眼前，真不能再内耗了！”

徐树铮也附和道：“是啊，蒋先生虽强，却也忌惮晋军，咱们守好山西，等日军动向明确了再做打算，也不算晚。”

“不必废话！”冯玉祥甩开厉克农的手，神色决绝，“给你句准话，出兵还是不出兵？今日定下来！不出兵，我现在就走，回郑州跟蒋先生拼个你死我活！”

阎惜山看着他固执的模样，无奈叹气：“焕章兄，你还是这么急躁。这样，你先在太原住几日，我再斟酌斟酌。粮草弹药我先给你调一批，解郑州的燃眉之急。”

“老子不等！”冯玉祥怒吼，“最多三天！三天后你不给我准信，我立马滚回郑州！到时候我西北军要是败了，你阎惜山也别想好过！”

“好，三日后给你答复。”阎惜山应下，随即命人引冯玉祥去驿馆休息。

看着冯玉祥怒气冲冲的背影，徐树铮低声道：“省长，他油盐不进，这时局分析也听不进去，怎么办？”

“他现在被战事冲昏了头，听不进去也正常。”阎惜山将时局图重新挂好，眼神深邃，“先按计划来，粮草照送，人先留住。冯玉祥还有用，留着他能牵制蒋先生，也能应付日后的变局。”

厉克农补充道：“属下这就安排粮草弹药运往豫西，同时盯紧郑州战局和日军的动向，有情况立刻禀报。”

“去吧。”阎惜山挥了挥手，目光落在时局图上的东北地带，神色复杂。他清楚，冯玉祥的急躁会酿出大祸，可眼下，他只能先稳住局面，等着局势再明朗些。

而驿馆内，冯玉祥焦躁地踹翻了桌椅，嘴里骂个不停：“阎惜山这老狗！拿时局图糊弄老子！分明就是怕蒋先生，贪生怕死的东西！等蒋先生收拾了我，看你怎么挡日军！”他攥紧拳头，心里打定主意，三日一到，阎惜山若再推诿，他便即刻返程，哪怕战死郑州，也绝不求这缩头乌龟。...

相邻推荐：挣钱一本通  三生三世红尘劫  我在商朝当贞人  天织声脉  谁说我只是剑修的？我是齐修啊  未来武神：我练的是独孤九剑！  杨贵妃日本秘史之千年血脉密码  甜宠之青藤之恋  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  你这个直男，保直吗？  清冷无情？他老婆腰都折了算什么  弱宋铁血郎  烽火逃兵谁让这祸害进了独立团？  从成为妖道开始  乙女向短篇  北美1851，华工再造大唐  坏消息缝合怪！好消息都缝了？  亮剑：从苍云岭，被旅长夸为虎将  年代：从四合院开始的化工人生  皇帝：朕的九皇子带兵，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