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卡,蕴含走马灯的信息,大量涌入路飞的脑海,对于外界的时间流速来说,只是经过一瞬间。
“路飞你还会回来见我的,我期待那一天到来”
走马灯的世界破碎,尼卡最后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路飞的意识逐渐回归身体,紧闭的双眼让他身处黑暗世界,海浪般的轰鸣在颅内震荡。
他猛地呛咳出声,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落,在视线里晕开一片猩红。
那枚紫黑色的拳印嵌在眉骨上方,皮肉翻卷着露出森白的骨茬,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带来钻心剧痛。
他试图撑起身体,膝盖却在发抖,视野里的一切都在疯狂旋转。
眼中呈现的事物一片恍惚,耳鸣声中混杂着,不同人的声音,在模糊呼喊路飞的名字。
脑浆仿佛要从裂开的颅骨里涌出来,他死死咬住牙关,铁锈味的血沫在齿间弥漫。
“不能……倒下……”
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意识深处,他看见自己的四肢在颤抖,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那顶破旧的草帽突然重重压在头顶,那是跟香克斯的承诺,是伙伴们的期待,是他要成为海贼王的誓言。
路飞猛地挺直脊梁,尽管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摇晃,涣散的瞳孔却重新聚焦。
他抹去挡住视线的血污,露出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额头的伤口还在淌血,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他低声嘶吼,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艾斯等等我,我一定要救你”!
拳印在额头上突突跳动,像是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血沫从嘴角溢出,坚定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晃了晃脑袋,任凭剧痛撕裂神经,握紧的拳头缓缓抬起,指向卡普爷爷的方向。
就算脑浆震碎,就算骨头断裂,只要心脏还在跳动,他就会一直站在这里,绝不会主动离开马林梵多。
卡普拳头上的血还没有凝固,脸上满是悲切的神情,看着被自己亲手打倒的亲孙子,又坚强的站起来。
这份该死的倔强,让卡普咬紧牙关捏紧拳头,“路飞再挨一拳你会死,如果你死在这里,海贼王的名头就跟你无缘”。
卡普把一个难题抛给自己孙子,路飞如果要坚持完成自己的梦想,那就趁早离开海军总部,放弃珍贵的兄弟情谊。
路飞如果不想离开,把艾斯摆到当海贼王梦想之前,那以他的实力不可能两全其美,总是要抛弃一件,要舍弃梦想还是要舍弃艾斯?
路飞举起颤抖的手臂,擦掉嘴角的鲜血,那双草帽底下明亮又不失活力的双眸,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眼神完全不同。
“爷爷,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做选择题,我全都要”!
路飞脸上绽放的笑容,在看不看来无比刺眼,那是一副没有被现实磨平棱角的脸,从来不会做妥协。
卡普在询问之前明明知道答案,可他还是抱有一股期望,希望自己的亲孙子知难而退,不要让爷爷夹在正义与亲情之间。
“路飞你已经快成年,我会把你当一个成年人看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不要怪我,事后我会去跟龙解释”,卡普体内收敛的霸王色霸气,再一次在亲孙子面前猛烈爆发。
走在正义的道路上,总需要失去点什么,卡普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掩盖的哀伤,他决定要挥出第二拳,彻底让路飞断掉不该有的念想。
卡普、龙、路飞,这三代人说好听点都是纯粹之人,说的难听一些就是死脑筋,遇到事情都不会转弯。
恰恰是这样的性格特点,才促使三代人走上不同的道路,在不同的道路上发光发热。
路飞心里没有怨恨自己的爷爷如此无情,对于爷爷的梦想与追求,当孙子的非常尊重,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天之后爷孙俩算是彻底割席。
“没想到老师给我的东西,居然要提前使用”
看着凝结霸气越来越近的爷爷,路飞的身体突然无法保持平衡半跪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渗血的草帽斜扣在额前。
他喘着粗气,视线因失血有些模糊,却仍死死盯着前方,干裂的嘴唇,忽然牵起一抹虚弱的苦笑。
颤抖的右手艰难探入破洞的裤兜,指尖触到冰凉光滑的瓷面时,那双涣散的瞳孔骤然亮起微光。
指腹摩挲着瓶身精致的回纹,这只在激战中被他死死护在怀里的小瓷瓶,竟完好无损。
瓶塞开启的脆响刺破沉寂,一颗翡翠般的豆子滚落在沾满血污的掌心,圆润饱满透着勃勃生机。
“希望仙豆的功效,有老师说的那样神奇”!
他毫不犹豫地仰头吞下,豆子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暖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卡普不明白自己孙子的意图,身体都已经无法保持平衡,吃豆子又有什么用?!
下一秒惊人的变化,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路飞暴起的青筋渐渐平复,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泛起淡淡荧光,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结痂。
他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重新染上红晕,涣散的眼神变得锐利如鹰,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指节因重新汇聚的力量。
原本在战斗过程中消耗大半的体力,吃下仙豆之后,路飞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被瞬间回满,仿佛刚才没有经历过一场大战。
如果要用言语形容现在的状态,路飞想到一个最好的例子,那就是刚吃完山治做的饭,甚至饭后还睡了一个小时,属于体力和精力最充沛的时间段。
路飞的变化外人都看在眼里,他们都死死盯着,男孩手里捏着的瓷瓶,思考吃的到底是什么,疗效居然如此逆天!
卡普距离自己的孙子最近,能感受到这一切不是障眼法,通过判断路飞的呼吸频率和肌肉松弛情况,他能确定自己的孙子,伤已经好了大半。
仙豆一词,活了大半辈子的卡普,他居然闻所未闻,路飞的老师到底是何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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