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玉不是不想过冬至。
只是在她的记忆和幻想中,她应该和父母聚在一起包饺子共庆佳节。
父亲调的馅料一绝,而母亲包饺子则是又快又好,这时候,她往往可以坐在旁边乖乖地看电视,偶尔跑去旁边捣蛋。
这样温暖的回忆死在她十二岁那年。
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是韩今越来和她一起过冬至。
这何其讽刺。
岁玉抿紧唇,在大门处站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回来了?”
岁玉的外公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听见声音后抬头看她。
老人家此刻精神很好,他笑着指了指厨房,说:“今越这会儿正在厨房里,说要等你回来下饺子吃。”
“冬至吃了饺子,才不冻耳朵嘛。”
他叫得亲密,岁玉也不好反驳,更不愿把那点事告诉老人,徒惹他担心和不痛快。
于是她点点头,脱下大衣走向厨房。
等到岁玉看到厨房内情景后,她微微一怔,有些失语:“……你这是?”
只见厨房内一片狼藉,锅内的水正在不断沸腾,洗手池内锅碗瓢盆杂乱地堆了一地。
再抬头,厨房上空一片雾气蒸腾,仿佛人已置身在天宫内。
韩今越难得这么狼狈。
往常他即使是处理公司内再难办的事务,也没有像眼前一样的焦头烂额。
岁玉走近,问:“冯秘书不是说你带了饺子过来?”
“你和外公是南方人,”韩今越身上甚至还套了一件不伦不类的围裙,“我想着你们或许会吃不惯饺子,就想包几个汤圆。”
她愣在了原地。
岁玉再去看岛台,发现上面摆着糯米粉和碾好的黑芝麻碎,只是粉却被撒的到处都是,垃圾桶里也堆满了厨余垃圾。
“我来吧。”
她挽起袖子,主动接过韩今越手中惨不忍睹的汤圆。
在经过岁玉精心的整形与修改后,一个个圆滚滚的汤圆很快出现在案板上。
韩今越看着她白皙精致的侧脸,喉结微微滚了滚。
汤圆很快下了锅,岁玉盯着锅,突然说:“冬至我们很少吃汤圆,也吃饺子。”
韩今越低低地应了一声。
屋外不知何时有小雪飘起,纷纷扬扬地落在了草坪上。
他透过雾气蒸腾的明净玻璃窗,能清晰地看到窗外的落雪纷飞,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屋内安静祥和的气氛。
岁玉就站在他的旁边,用勺子去捞锅中浮起的汤圆。
韩今越站得离她很近,甚至能依稀闻到她身上浅淡的香味。
他说不出那味道的名字,只是很爱闻。
厨房内没人再说话,而是安静在一起共同完成这道冬至的晚餐。
岁玉隐隐觉得她和韩今越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但是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冬日,她选择了麻痹自己,不去深究。
*
晚上三人聚在一起,祥和快乐地吃完一顿饺子和汤圆就各自回房。
外公因为年纪大,所以早早的睡下。
岁玉躺在主卧床上,正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时,门口处却传来轻微的声响。
韩今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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