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熟悉的包间内，坐着同样熟悉的人，只是位置稍稍有了变化。

主位上的夜慕月，无声地把玩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上的一枚古币。

那古币在她的指缝间游走，如有生命般，却又始终逃脱不出被掌控的命运。

与此同时，谭泽林和秦珂几人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夜慕月手上的那枚古币所深深吸引。

秦珂用手肘顶了顶谭泽林，随即瞪大双眼无声询问对方。

【老谭，我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月姐手上那枚古币，怎么和莫哥家的那枚长得那么像？！】

【不，你的眼睛没有问题，那枚古币就是莫哥家的。】

【我靠，怎么可能？它不是一直在莫老爷子手上吗？！】

即便谭泽林已经非常用力地点头了，但秦珂还是不敢相信，于是他又朝另一边的萧远和陆寒枫看去。

倒也不是说一定要听到什么反驳的声音，而是眼前所见的实在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接受程度，所以急需更多的人给予他肯定的答案。

另一边的萧远和陆寒枫也是干脆，在彼此对视了一眼后，便做出了和谭泽林一样的动作。

于是，四个人，四双眼，又再次齐刷刷地朝主位上的人看去。

秦珂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嘴巴张张合合了一阵，愣是没组织成功语言。

其余三人也一样没有贸然出声，皆因为他们的震惊其实并不比秦珂少。

那枚古币，可是莫家的命脉啊！

“大小姐。”

从进入包间就开始默默在一旁做着数据模拟实验的小五，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

待看到一连串数据最终汇成的百分比后，来到了夜慕月的身旁。

“有百分之五的机率，可以让他醒来，但...

”

“但什么？”谭泽林忍不住打断。

理智告诉他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出声，但从在研究所看到月姐的第一眼后，他就开始心慌了。

月姐从始至终的平静，不愿进病房的冷淡，以及至今未发一言的态度，都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月姐，百分之五也是希望，莫哥不提前告诉你接受治疗的风险，一定有他的苦衷，你别生气，救救他吧。”

谭泽林私心不想让小五说出那但是之后的话，他怕那跟着但是后面的，会成为月姐放弃莫哥的理由。

夜慕月抬眼瞟了下谭泽林，脑中回放起不久前，莫老爷子和她说的话。

“夜小姐，启深几天前独自回来，说他将接受治疗，我们都以为是立刻，但他却说还需要三天的时间。”

“那三天，他都在帝倬，我知道，他在着手将帝倬的所有都转移给你，为你进入帝倬扫平一切障碍，我并没有阻止，即使帝倬是莫家重要的根基，但墨家还不至于因此没落。”

花白的头发并没有给莫老爷子增添多少苍老之态，依旧有神的双目中，是夜慕月仍然波澜不惊的模样。

欣赏的目光毫不吝啬地给予，莫老爷子严肃的面容开始软化，连带着话语也多了不曾对其他晚辈有过的柔和。

“你在生气吧，气启深的隐瞒，气他的不自量力。”

夜慕月眼睫轻颤了下，过了半晌，才幽幽开口。

“我并不需要他，在未知自己将来的情况下，为我搭这天梯，我讨厌这种自我牺牲式的感动。”

“对不起。”

老者独有的沧桑声音令夜慕月瞳孔微震，她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三个字。

而反观莫老爷子，依旧还是那副从容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对晚辈道歉的窘迫和不悦。

“这声道歉是我代启深说的，如果他还能醒过来，那就让他亲口，再向你郑重赔罪。”

“你的感受，启深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请你能够原谅他在这件事上的自私，他只是不想让你和他一起承担这份风险，一起担忧那并不明朗的未来。”

细不可察的轻叹声自莫老爷子的口中发出。

“在你面前，启深他，是个胆小鬼，他会害怕，害怕你因为那只能称为是奇迹的成功率而放弃他，他不敢亲眼面对这样的结果。”

夜慕月垂眸，感受着内心，是有动容的吧，虽然不多，但也忽略不了。

莫老爷子的手伸进了外衣内侧，再伸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枚纹路复杂的古币。

摩挲了几下掌心之物，莫老爷子缓缓抬手，朝着夜慕月摊开手掌。

“夜小姐，如果方才的话并没有让你改变想法，那么...

”

“我愿意用莫家的一切，买我孙子莫启深的一条命，我恳求你，救他。”

夜慕月猛地抬眸，视线对撞，唯见无比的认真，以及空气中，仿佛还未消散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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