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希娅开始奇怪地颤抖起来，也许下一秒这个行为奇妙的女孩就要开始像传说故事里描述的魔王一样开始放声大笑。

果然吧……喔？居然没笑？行为不可预判也是这个女孩的特点吗？温蒂妮就这样倾听爱希娅的动情“演讲”。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哪说到哪，不，其实我就是说我是一个反对教会‘禁欲’观念的人。温蒂妮小姐，你知道嘛？凡是人类是有欲望的，也是有痛苦的，平常人都要苦恼于无聊生活的折磨和疾病、贫困的侵害，何况我们这些时时以生命为赌注下注的冒险者和赏金猎人呢？禁欲、祷告，以身殉主，多么高尚的词汇；欲、欢、愉、乐，这些又是多么放纵的词汇！我们需要人性本应所有的欢愉和金钱来保障我们的生理物质需求和精神的满足！温蒂妮，你听我说，我们想要委托你的任务应该就和这件事有关联。教会定义了欲望和欢乐为恶念，却不知他们应付起安抚民众的责任，然后宣扬高尚观念的他们却从我们的口袋里刮走脂膏，在背地放纵比我们更邪恶的欲念，这绝不是诽谤！欲望不该是被这些人否定的存在……你觉得呢？我举一个例子可能会更有说服力，我想想，嗯……你应该也见过冒险者们贪婪的眼神和欲望的放纵吧？就比如在孕龙窟讨伐战最后的那个时候！”

“唔姆……”温蒂妮点点头认真思考起来。

哼～现在，她的脑海中应该已经浮现出一群“丧尸”奔向魔龙尸体的热烈场面了吧。

爱希娅做出唇语：分尸魔龙。

没错，就是分尸魔龙！快想起来……

说罢，爱希娅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比划，在空中勾勒着讨伐战的图景，时而并拢如刀切下强调重点，时而又散开。

接纳人性的复杂也是文艺复……

不，啊好麻烦，总之我要怎么引导你相信教会是错的啊……

要是那个装模作样能说会道的学长现在在这里就好啦……

算了，果然还是太勉强我了吗？这种工作就应该交给不要脸的邋遢老头和神人学长。

“原来是那件事。”

谈起那件事，温蒂妮整个人便像是被点亮了，她终于想起来了，她脑海里的那个画面，亲历之人无不觉得震撼。

“我想起来了！爱希娅小姐，那的确是一件震撼的事情！那样的场面也许一生也只有一次能看见的机会，我明白的，那就是对教会最大的亵渎。”

“对！对！亵渎！就是亵渎！”

爱希娅的感觉笑容都要藏不住了，只好不停地点头。

温蒂妮的话匣子突然打开，她语速不快，却字字滚烫，爱希娅听得出，那就是带有不容置疑的一种名为“热切”的情绪：

“特别是发生在那最后的意外，我不该责备其他冒险者的，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也深深感受到了内心无以抗拒的欲念。”

“爱钱之心，人皆有之。我懂，我懂……”

“好美……”

“啥？”

“真意外……那是亵渎了天使，挑衅了帝国制度，把欲望用最滚烫的方式表达出的诡谲的美。爱希娅小姐，我想我早就应该理解您了。”

意外？

爱希娅突然感到有点摸不到脑袋：“她在说什么啊？不对，不是我的问题，应该是我摸不到她的脑……什么啊，不对，是get不到她的想法了。”

温蒂妮似乎对那次经历相当满意。

“咳、咳咳。”

侧下方传来一阵稚嫩的咳嗽声，然后爱希娅低下头看见阿蓓拉抬起脚，轻轻踹了自己一下。

她在双手比划着什么？

“啊？说的事情不一样吗？不在同一个频道？”

这时，温蒂妮问道：“您有听说过这后来成为了格拉德的都市传说吗？”

“都市传……呼～”

爱希娅收敛笑容，深呼吸一口气，认命般苦笑：“原来如此，早说嘛……也好。”

“女士。”

爱希娅蹲下身拍了拍阿蓓拉的肩膀。

“无须担忧，托您的一脚，我已经想好策略了，我把它起名为——美人计。”

直到阿蓓拉的表情已经完全困惑，爱希娅才突然想起来阿蓓拉女士其实并没有参加过魔龙讨伐战，自然也不知当时那真正的最后所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嘻——孕龙窟一战的最后，通缉犯学长像天使一样从天而降，与在场豪杰热血地大战了一番后潇洒离去，从此销声匿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可确实是成为了都市传说。

“女士，放心交给我吧！”爱希娅转身，无比自信的目光自粉红色的眼眶中飞射而出！

“爱希娅小姐，不要用含情脉脉的视线看着我，有点……恶心。”温蒂妮小心向后退了两步。

爱希娅不甚在意，或者说，根本没有注意到。

她遂而向前跨了一大步，双手抓住温蒂妮的肩膀。

“温蒂妮，你肯定好奇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吧？不对，应该说，是那个浑身染满鲜血的天使？你知道那个都市传说的真相吗？”

“喔？小姐，您不觉得您离得有点近了……我想您知道的，这在利臻不是很礼貌。”

“这些繁文缛节先放到一边一会儿再说，我知道你很好奇，但你先听我说。”

“啊？喔，喔……”

“你知道龙窟神迹中曾存在一位古老守护者吗？其为何而死？和「魅影」有关吗？作为利臻人，你肯定也听说四皇女大人曾在那时举尽手段抓捕一位冒险者吧？他和那位「魅影」又有什么关系？据说那位冒险者和利臻四皇女死去的皇姐也有关系，呃，这个的话是我道听途说的……总之，我不知道你是否信仰宗教，我接下来要告诉你、您，一个真正的，劲爆的秘密！”

“啊……啊？”温蒂妮语无伦次，脸上的晕色红到了耳根，眼神也四处乱飘。

她的眼前，爱希娅的下巴几乎快要戳到她的脸上了。

“据说……”

爱希娅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她打心里认为最震撼的真相必须要用最平静的语气道出。

“「魅影」是神明派下来的血腥天使，是来惩罚你我，惩罚那些背离了真神而去信仰邪神的瑞恩教会的。他是真正的裁决者。”

听到这里，仿佛有光从温蒂妮眉梢眼角流溢出来，眼眸亮得惊人。

其中蕴含的感情却是困惑与半信半疑。

“他？”

“怎么了？他？”爱希娅重复了温蒂妮困惑，随即才注意到他们的上半身快平行成了一个“＝”符号，而现在自己正扯着温蒂妮身上的锁链，正以气势逼人的姿势俯视着她。

难怪从刚才起，气温突然降低了。

“不好意思。”

爱希娅急忙松开手，惊慌失措地闪开身，跑到一旁自我罚站去了。

然后她感觉后腿被什么撞了一下，应该是阿蓓拉女士又踹了她一脚。

“您对「魅影」的所知都是真的吗？”温蒂妮整理了一下仪容，问道。

“千真万确。”爱希娅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说出大言不惭的话。

——骗你的，前面没一句实话。

“您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他亲口说的。”

——没骗你，只不过进行了一点改编。

“又是‘他’吗……您难道认识她吗？”

“认识，骗你是小狗。”

——哼哼，上钩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没有必要这么做吧。”

——还挺谨慎。

爱希娅拍了拍后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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