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同了,但全世界又没什么变化。

在叫出了叶冗名字的一瞬间，江姜就想起了一切，无论是他与叶冗的过往,还是最后叶冗的消失，都像树叶的脉络般清晰展现。

他们在车来车往的路旁相拥了很久，江姜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他捧着叶冗这张跟以前别无二致的脸,左看右看观察了半天，又凑过去小狗一样用脸颊蹭了蹭叶冗的脸颊，才有些委屈地开口。

“感觉很不真实,我好像在梦里又过了一辈子一样,漫长，漫长的,没有你的十几年。”

叶冗眼里含着笑意，也带着水光，听了江姜的话,他立刻回应：“我也是，没有你的这一辈子,我好想你。”

“你说话真肉麻,啧,再说点。”

“姜姜,我好想你。”

江姜于是又笑了,两个人又哭又笑的,像两条久别重逢的小狗一样蹦蹦跳跳。

只是两人抱在一起久了，总觉得周围的人一直在指指点点，他们甚至发现有人在偷偷拍照，可能是想发到网上批判一下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亲亲的不文明行为。

江姜：……

叶冗：……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换个地方。

至于这个课——不上了,谁爱上谁上吧。

他们来到了上辈子（姑且称作上辈子吧）很喜欢的一家小咖啡馆，虽说是咖啡馆，但是咖啡并不好喝，店主亲手做的水果酸奶却远近闻名。

江姜和叶冗一人一杯水果酸奶，坐在桌子的同一侧，脑袋抵着脑袋说悄悄话。

这家小咖啡馆的主要客源就是附近的学生，如今正是上课时间，小咖啡馆里空空荡荡的，他们也乐得清净。

叶冗给江姜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多事我也解释不清，我尽力说明白些，好么。”叶冗握着江姜的手，两人的手在桌子下交叠在一起，视线在桌子上也交缠在一起。

江姜点点头。

“你也知道的，规则，一直想把我从世界里驱赶出去。但其实，神话，也是一种规则。”叶冗的声音低沉了一些，他盯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眼神柔和。

“如果神话变成了人类，或是溺爱某一个人，都可能会给世界带来毁灭性的危害，因为人类的思想是不可控的。人类之所以强大，就在于其思维的无限制，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

“当时，我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超能力者，躲避规则的发现。你记得吧，孽所有一本预言书，叫神谕，他们将能看懂这本书的人称作天命。”

江姜点点头，他当然记得，在上辈子最后时刻，他莫名奇妙进入了天命的视角，见到了叶冗。

叶冗继续解释：“神谕是真的，但来源比孽所要更早更早，那是神话最为鼎盛的时期，由一位非常强大的神仙——也就是预言系超能力者写下来的，里面记载了未来的事，也记载了我。”

“我

拥有自我意识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你。神谕里记载了一切，并且告诉后人，只要得到了我，就得到了一切，因为我可以满足他的任何愿望。()”

说到这里，叶冗有些嘲讽地低笑：≈ap;ldo;是，他们猜对了一半，我确实可以满足得到我的人的一切要求，但他们并不知道，在我之上，还有保护世界的规则在运转，只要我做出危害到世界之事，或是我暴露出自身的存在，它就会立刻将我驱逐。?()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江姜抿了抿嘴唇，才问出自己一直关心的问题：“把你，驱逐到哪里去？”

叶冗愣了愣，眉眼柔和得仿佛要融化了：“到六合之外。”

他不准备继续说下去，稍微点了一下就立刻转移了话题：“他们这一代天命解读出了神谕的信息，想要以此来威胁控制我，以此来满足他们的一切恶劣要求，却不知道，在他们解读出了神谕的一瞬间，规则也从中得知了我的所在。”

“我是神话的化身，我也是世界运行的规则之一，只是始皇帝将我从世界运转中剥离出去这么多年，规则认为我早已是可以抛弃的东西。”

“但是……”叶冗突然低下头，不让江姜看他震颤的眼球，“但是，如果我真的被规则驱逐，如果神话真的被规则从这个世界剥离，你……你就会失去不死的超能力，而你之前出了车祸……”

即使过了这么久，说起这件事叶冗还是感到了沉重的、没有减轻一分的痛楚，他眼圈一下子红了，哽咽了一声：“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我激烈的反抗了。”

江姜往前凑了一点，把下巴放在叶冗的头顶，让他的脑袋可以靠着自己，两人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小狗，毛绒绒的挤在一起。

“神话也是一种规则，规则与规则争斗，世界就开始震荡，规则本身就是维护世界的运转而存在的，所以，我与它达成了协议。”

“始皇帝当初封印神话，为世界选择了没有超能力的道路。而现在为了你，我必须让世界保留神话。我们争斗了很久，最后，规则决定，让全世界所有人都拥有超能力，也算是一种公平。”

“它告诉我，如果我对你而言，就如同你对我而言一样重要，我就可以回来，然后……”

说到这里，叶冗抬头看着江姜，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在江姜包容的目光下，和盘托出：“然后，我答应了它，等我陪你过完这一生，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拥有自我意识的神话了。”

巨大的悲伤与欣慰击中了江姜，他抽了抽鼻子，用力收紧了手臂，两人贴在一起，黏糊糊地磨蹭着。

“呜……我们，我们回家吧。”江姜哽咽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叶冗的脸埋在江姜的肩窝里，有湿润的水渍渐渐渗透衣服，烫进他的心里，他用力点点头。

有些话他没有说完，这一辈子也不准备说出来。

比如说对江姜而言，他重新过的这一生，是失去记忆的十六年。

而对他而言，他重新经历的这一生，是从神话被封印算起，足足两千多年。

规则怎么会轻易相信，他并不会对世界造成威胁呢？规则维护这个世界已经太久太久，久到两千多年于它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它就是要看看，叶冗是不是有他自己说的这么坚定。

清醒的两千年里，你真的能忍住，让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局外人一样，一点也不改变历史的进程吗？哪怕只是与一个人稍微说一句话？

只要你忍不住与世界产生一丝的交集，产生的蝴蝶效应就会如波纹一样扩散，就有可能影响到两千年后的现实。

你想要见到的人，就有可能永远不会出生了。

你能承受两千年的孤独，只为了与他相伴短短几十年吗？你能吗？

叶冗勾起嘴角，吻了吻姜姜的脖子，感觉到了对方一瞬间的瑟缩，又立刻像小狗一样不愿吃亏的啃回来。

他当然可以，因为，姜姜就是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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