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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憨憨造钟（第1页）

自打帝喾下了旨，要乐垂领着新收的宫束班那群小子赶制编钟，这亳都宫殿的后院就没安生过。乐垂捋着自己那撮山羊胡，看着眼前七个毛手毛脚的徒弟，总觉得当初答应收徒时，怕是被殿角那只聒噪的玄鸟迷了心窍。

这话一出，徒弟们立马蔫了。谁都知道，前几日乐垂让他们帮忙处理蒙鼓的鳄鱼皮，老三阿金愣是把鳄鱼尾巴当成了鼓槌，拎着甩了半天，最后被那腥臭的皮汁溅了满脸，现在鼻尖上还留着块黄印子，活像粘了片没刮净的鱼鳞。

说归说，真到了熔铜环节，这群憨货还是能闹出新鲜花样。按乐垂的法子，得先把铜矿石和木炭分层码进陶窑，烧到火候了再扒开窑门。可阿木嫌等得慢，趁乐垂去前殿领新采的锡矿，偷偷往窑里塞了把干艾草，说是能"助燃"。结果火苗子窜得比窑顶还高，把旁边晾着的麻线全燎了，害得负责搓麻绳的宫女追着他打了半座院子，最后还是帝喾路过，看着满地焦黑的线头笑出了声："罢了罢了，让乐垂再教他们做副新的就是。

最让乐垂头疼的是调音。第一批钟坯铸出来时，七个徒弟围着敲得欢，结果敲出的声儿比村口老槐树的风铃声还乱。阿竹举着把小凿子，对着钟壁上的纹路瞎琢磨："师父，是不是得把这花纹凿深点？看着像猛虎纹，该叫虎啸钟才对。就往钟上凿，一下下去，那钟"嗡"地一声，调子直接从清亮的"宫"音跌到了沉闷的"羽"音，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chapter_（）;

乐垂正捂着额头叹气，就见帝喾带着几个乐师过来了。帝喾指着那口被凿坏的钟，笑意里带着点狡黠："乐垂啊，你这徒弟倒是有想法，就是这虎啸听着像猫叫。的咸黑乐师憋不住笑，手里的埙都差点掉地上。阵红一阵白，抓起阿竹手里的凿子："看好了！钟壁厚则音低，薄则音高，这纹路是装饰，不是让你们当靶子练手的！

帝喾恰好又来查看，听了这声儿连连点头："这裂钟的声儿倒有野趣，不如留着，编钟里加个异音，反倒别致。眼睛一亮，转身对着徒弟们："听见没？笨办法里也能出巧思，但下次再瞎折腾，就罚你们去挖陶土，直到能捏出不塌的陶范为止！

这话刚说完，就见阿竹举着个歪歪扭扭的陶范跑过来："师父你看！我捏了个像玄鸟的范，浇出来的钟会不会像鸟叫？看着那东倒西歪的鸟嘴，又看看徒弟们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满院子的笑闹声，比将来编钟奏响的乐声还要热闹。拿去烧吧，烧裂了就当给你们练手，烧成了就当是给亳都添个新乐子。

于是乎，帝喾宫殿的后院里，依旧天天传来凿石头的叮当声、熔铜的滋滋声，还有乐垂时不时的笑骂声。的宫束班徒弟，就在这笑闹里摸着石头过河，把笨拙的尝试敲成了文明的余音——谁知道呢，说不定后世流传的《九韶》里，就藏着某个裂钟的清响，或是某只歪嘴玄鸟钟的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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