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愚人众的外交使团来到蒙德之后，这里便彻底沦为了愚人众明面上的大本营。

当然，也仅仅是在明面上。

“呼……呼……呼……”

当圣无走进大厅，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柜台前打瞌睡的契姆妲尔。

——啧，现在的孩子们真是……

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圣无走上前去敲了敲柜台。

“唔……谁啊……大晚上的敢来愚人众的地盘上……”

“是我，圣无。”

“！？”

契姆妲尔一个激灵，揉眼的手立刻放下贴紧裤缝线，同时做了一个走样的军礼。

“见过主教大人！”

“……”圣无面无表情的看着契姆妲尔一单一双的眼皮，眼角抽了抽。

“举着。”

“多谢大……欸？”

契姆妲尔有些傻眼的重新摆好军礼。

但其实她这属于幸运的了。

在愚人众诸位执行官中，除了女士，仆人，公子，队长这四位稍微正常点的人，其余的几个几乎都是那种脑子有点问题的。

但凡是他们发现有人敢在工作时间摸鱼……

博士，还缺试验品不？

嗯，打包直接送走了。

所以现在圣无只是单单让契姆妲尔做个军礼已经是开了大恩了。

圣无看向楼梯的位置问道：“女士在不在？”

“”禀大人，执行官大人一直在楼上……

“很好。”说罢，圣无抬脚就上了楼。

“欸？大人！”

“怎么？我来看望同僚还需要预约？”

“这……”

一眼将契姆妲尔瞪了回去，圣无大摇大摆的上了顶楼。

契姆妲尔站在楼下，只能行着军礼眼睁睁的看着圣无离开。

…………

习惯了至冬的寒冷，再次回到四季如春的蒙德难免的有些不适。

罗莎琳身着黑色薄纱睡衣，赤着脚躺在躺椅上。

最近至冬本土似乎都很流行这个东西。

是谁带火的来着？

罗莎琳抱住一个与她气质完全不符的幼狼布偶，轻微的摇晃着躺椅。

“罗莎琳。”圣无一把推开门便看到了懒洋洋的她。

卸下浓妆的她并不似平常那般看上去就咄咄逼人，此刻的罗莎琳竟然还有些小家碧玉的模样。

甚至是有些楚楚动人？

可惜，这一幕圣无早就司空见惯了。

他来着急赶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天空之琴的事，是你派人干的吧？”圣无皱着眉，盯着罗莎琳那漫不经心的脸。

见她这个样子，圣无有些难搞的挠了挠头，带着商量的语气凑上前去。

“罗莎琳，咱们都是多久的同僚了？你有什么计划怎么不和我说呢？”

“况且你没事拿那个天空之琴干什么？在我们眼里那就是一把连细微神力都已经消失殆尽的破琴而已，你和我抢什么呢？”

罗莎琳轻抬眼眸瞥了圣无一眼语气淡淡的。

“我又不知道你的计划怎么通知你？而且你都说是一把破琴了，你能抢我就不能了？”

圣无一听就急了。

“那你说说你抢那个有什么用？除了让外交关系变得紧张以及在外交谈判时留下更多把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罗莎琳，小性子也要有个限度！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圣无在说完之后突然愣在原地。

随即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居然会失态到如此地步！？

果然，此刻的罗莎琳脸色已经冷了下去，她抬眼看向圣无难看的脸色。

“你是在质问我，圣无？”

“我只是在提醒你，风神的神之心是女皇大人计划中尤为重要的一环，我不能让它出现丝毫的差错！”

“所以你就自认为……可以命令我了吗？”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的温度在一息之内降了下来，房间内木质的精美家具在强压之下咯吱作响。

“罗莎琳……”

圣无环视四周，只见那精美的壁画此刻已经被薄薄的寒冰所覆盖。

而面前的罗莎琳……

那本就细微的烛火此刻更是摇摆不定。

“呼……我明白了。”圣无深吸口气，摆了摆手，房间内的异动开始消散，冰雪融化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与此同时一道神圣的光芒落在罗莎琳身上，为她填补了刚刚因为动用力量而消耗的力量。

“你还真是执着，圣无。”

并未抗拒，罗莎琳的脸上重新归于平静，甚至看向圣无的眼神中还带着丝丝……放任？亦或是带着些许温情的无奈？

“多珍惜一下自己，在女皇的新世界降临前我可不希望你燃烧成渣滓。”

“呵呵，杀人无数的至冬主教还会关心我这么一个将死之人~”

“……”圣无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他静静的走到门口，在踏出房间的前一刻扭头看向她。

眼中是真切的悲悯与哀伤。

“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

“如果你们都死了，哪怕是我也会感到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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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当是请求，在坚持一下吧。”

房门轻轻关上，最后的叮嘱在温热中消散。

【女皇承诺的新世界，终会到来。】

…………

“嗯……”

圣无走后，罗莎琳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圣无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和叮嘱她——

活着。

哪怕绝望，哪怕自己早已心如死灰。

依然要活着。

罗莎琳不免笑出声来，仰着头看向天花板。

自她与圣无相识，距今已有八十个年月了。

在这八十年中，只有圣无不论在公开还是私下都称呼自己为【罗莎琳】而不是那冰冷的代号【女士】。

遥想当年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女皇的神殿中。

少年站在中央，接受众人的审视。

她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对于这样一个小乞丐一样的小孩是十分不屑的。

不屑到甚至笑出了声。

但就是这一声轻笑，却让两人的目光汇聚在了一起。

就在那汇聚的短短几秒，却让罗莎琳的笑容逐渐收敛，直至彻底消失。

“……”

——原来那时，他就已经看出来了吗……

——我那沾满死灰与尸油的，残破灵魂。

所以那个时候——

他才会流下那颗眼泪。

…………

时间再次流淌，很快就到了真正的深更半夜。

夜晚的所有商铺全部打烊，只剩下天使的馈赠依然闪烁着微弱的光。

圣无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将所有的事情再次复盘并且总合了一下情报。

同时温迪还发现了荧居然还拥有能够净化深渊的力量。

这让他大喜过望。

如果能够净化深渊的人选再加上了荧，那么接下来他就有更多的选择。

圣无对于深渊的理解与克制固然比荧要好的多，但那也只是圣无主动的行为。

可荧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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