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市殡仪馆的停尸间时,是那年深秋的一个傍晚。夕阳的最后一点光吝啬地掠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把水泥地面照得像一块冷却的生铁。他穿着新发的深蓝色工作服,袖口还带着浆洗后的硬挺感,跟着老员工王师傅,脚步踩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闷闷的回响。
“小陈啊,以后你就负责这一片的夜班看守了。”王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刻着常年与死亡打交道的淡漠,他手里拿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每一把都磨得发亮,“规矩呢,我之前电话里大概跟你说了,最重要的一点,晚上十二点以后,除了必要的巡视,别乱走,尤其别去西边那排旧停尸间。”
陈默点点头,喉咙有些发干。他刚大学毕业,找工作处处碰壁,最后阴差阳错看到殡仪馆招夜班看守,薪水比普通文员高不少,想着先过渡一下,便硬着头皮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是消毒水、防腐剂和淡淡的香火味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鼻腔里。
停尸间是一个巨大的房间,两侧排列着一格格不锈钢的遗体存放柜,像巨大的蜂巢。房间中央亮着一盏惨白的长明灯,光线驱散了角落的部分阴影,却让金属柜面反射出冷飕飕的光。王师傅带着他走到一个控制台前,上面有几个按钮和一块小小的显示屏。
“这里可以控制每个柜子的温度,还有监控。”王师傅指着墙上几个不起眼的摄像头,“不过有时候……监控也不一定看得清。”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只是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晚上没事就待在值班室,别胡思乱想。饿了的话,值班室有个小冰箱,里面有泡面。”
王师傅走后,偌大的殡仪馆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生气。陈默坐在值班室里,面前是一台老旧的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停尸间的监控画面。窗外的天彻底黑了,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把院子里的梧桐树影映在玻璃上,像扭曲的鬼爪。
时间过得很慢,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点,陈默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也有些压抑。他起身打算去巡视一圈。停尸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行时发出的细微嗡嗡声。他顺着金属柜一排排走着,每一个柜子都代表着一个逝去的生命,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他心里发毛。
走到第三排时,他似乎听到了一阵很轻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陈默的心猛地一紧,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周围静得可怕,那声音却若有若无,像是从某个柜子里传出来的。他犹豫了一下,慢慢靠近声音传来的那个柜子——编号b17。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柜门,那啜泣声似乎更清晰了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切和……湿冷感。陈默的心跳得像擂鼓,他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是风声,或者是空调管道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绕开了那个柜子,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值班室。
坐在椅子上,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他安慰自己,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紧张是正常的。他打开电脑,想找点东西看看分散注意力,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却让他愣住了——在停尸间的角落里,那个b17柜的位置,似乎有一团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
陈默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黑影已经不见了。他只当是自己眼花了,关掉监控画面,点开了一个电影网站。然而,电影的声音也无法完全驱散他心中的寒意。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陈默被吓了一跳。他关掉电影,准备再去巡视一次。走出值班室,走廊里比之前更暗了,灯光似乎也昏沉了许多。他握着手里的手电筒,光束在前方晃动,照亮脚下的路。
走到停尸间门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长明灯的光依旧惨白,他顺着之前的路线走着,刻意避开b17柜。然而,当他走到第四排时,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原本整齐排列的金属柜,有一个的门似乎没有关严,露出了一道缝隙。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想把门关好。那是编号a23的柜子。当他伸手去推门时,从那道缝隙里,突然飘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一种腐烂的恶臭。陈默猛地后退一步,差点吐出来。这味道太刺鼻了,绝不是正常遗体该有的味道。
他强忍着恶心,用手电筒往门缝里照去。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是一种湿漉漉的、黏腻的蠕动感。陈默的头皮瞬间炸了起来,他想跑,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
就在这时,那扇没关严的柜门,“吱呀”一声,自己缓缓打开了。
里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遗体,而是一堆黑乎乎、湿漉漉的东西,像是腐烂的肉块和头发纠缠在一起,正不断地蠕动着,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一股更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陈默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吐完之后,他抬起头,发现那堆东西已经停止了蠕动,静静地躺在柜子里。他颤抖着手,用手电筒再次照去,这一次,他看清了——那堆东西的中央,似乎有一张模糊的人脸,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正“看”着他。
陈默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冲出停尸间,摔回值班室,猛地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浑身都在发抖。
刚才那是什么?幻觉吗?还是……
他不敢再想,只想立刻辞职,逃离这个鬼地方。他摸出手机,想给王师傅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他又去摇值班室的座机,听筒里只有一片忙音。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他。他蜷缩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感觉每一个阴影里都藏着未知的恐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凌晨三点多,他实在撑不住了,困意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那是一种很轻的、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
陈默猛地睁开眼睛,值班室的窗户上,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影子很高,轮廓很单薄,头发很长,垂下来遮住了脸。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还在继续,“吱啦……吱啦……”
陈默吓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影子,慢慢地、慢慢地,把头探了过来,透过玻璃,看向值班室里。
虽然看不清脸,但陈默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怨毒的视线,正死死地盯着他。他想躲,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椅子上。
刮擦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仿佛那东西恨不得立刻破窗而入。陈默的心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窗外的影子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抬起了手。那只手很瘦,手指很长,指甲乌黑发亮,像是某种利爪。它的手指在玻璃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猛地朝着玻璃中央,按了下去。
“咔嚓——”
一声轻响,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蛛网状的裂痕。
陈默再也受不了了,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撞开旁边的杂物柜,躲了进去。杂物柜很小,他蜷缩在里面,用手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外面的刮擦声停止了。
值班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默躲在柜子里,浑身抖得像筛糠,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他不知道外面的东西还在不在,只能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值班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有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那脚步声很轻,很缓慢,像是穿着湿透的鞋子,在地上拖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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