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放弃!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夜枭莺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祁湛沉重的身体翻了过来,让他仰面躺着。
他的脸色,让夜枭莺倒抽一口冷气。
那不是苍白,而是……灰败。一种毫无生命光泽的、如同石像般的灰败。嘴唇是深紫色的,干裂起皮。他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甚至凝结着一层细微的、灰白色的冰晶。胸口……胸口没有任何起伏的迹象!
夜枭莺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息。
指尖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停留了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时间……什么都没有!一丝微弱的气流都没有!
巨大的悲痛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夜枭莺。他真的……死了?死在那个祭坛上?死在神狱戒的汲取和祁天刑的余波之下?死在了……她的面前?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瞬间被冰冷的空气冻结,在脸颊上留下刺痛的冰痕。她失去了最后的依靠,被困在这个诡异冰冷的苍白地狱里,同命契的另一端已经断绝,她还能活多久?
就在夜枭莺万念俱灰,准备放弃抵抗,任由这彻骨的寒冷吞噬自己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墨衍的胸口——刚才为了探他鼻息而扯开了一点衣襟的地方。
一抹极其微弱、极其黯淡的……**暗红**,刺入了她灰白的视野。
那暗红并非血迹,而是……来自他的皮肤之下!
夜枭莺的心脏猛地一跳!她强压下翻涌的绝望和身体的冰冷僵硬,几乎是爬着凑近祁湛的胸口。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他胸口的衣襟彻底拉开。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哭泣!
祁湛的胸膛上,心脏的位置,皮肤之下……赫然盘踞着一团诡异的东西!
那不是血管,也不是肌肉纹理。那是由无数极其细微、相互缠绕、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骨白色链条**构成的复杂结构!这些细小的骨链深深嵌入他的血肉,甚至仿佛与他的骨骼融为一体,如同某种寄生的藤蔓,盘根错节地包裹、束缚着他心脏的位置!链条的末端,还延伸出无数更加细微、如同根须般的分支,密密麻麻地刺入他心脏周围的肌体,深入骨髓!
这些骨链本身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但此刻,在那心脏的核心处,却有一小片区域,正极其微弱地、如同风中残烛般,**搏动**着。
每一次搏动,都艰难无比,仿佛每一次收缩舒张都要挣断无数束缚。每一次搏动,那包裹着心脏的骨链网络深处,就有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光芒艰难地透射出来,映得那些骨链的轮廓微微发亮,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那暗红的光芒极其微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枯竭和……**痛苦**。
这搏动太微弱了!微弱到隔着冰冷的皮肤和厚重的衣物,根本不可能被感知到!微弱到连最精密的仪器都可能忽略!它就像一颗被亿万道枷锁封印、几乎被碾碎成齑粉的星辰,在永恒的黑暗囚笼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微不可查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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