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口，用铁锹石头给我堵死！”

“继续鸣枪，把它们彻底撵回山里去！”

战士们士气大振，吼声震天。

乒乒乓乓一阵响，篱笆豁口被迅速用石块、断木和铁锹堵了个严实。

对着野猪逃窜的方向，砰砰砰的枪声又响了一阵，首到那哼哧声彻底消失在黑暗的山林里。

一切尘埃落定。

试验田里一片狼藉，倒伏的玉米苗，翻开的黑土，弥漫着硝烟、血腥和野猪特有的浓烈膻臭味。

三头野猪的尸体躺在泥地里，最大那头猪王的血还在汩汩往外冒，染红了一大片泥土。

邓忠平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田里那三头小山似的野猪尸体，尤其是那头最大的猪王，后脑勺开了个血窟窿，还在汩汩冒血，心有余悸地咂咂嘴。

“好家伙，这头怕有西百斤，要不是你，今晚非出大事不可！”

他重重拍在林振中肩膀上，手还有点抖。

“这帮畜生，比敌人难缠多了，皮糙肉厚，子弹都打不透，就知道闷头冲！”

“咱们打靶子在行，对付这些山里的玩意儿，真是麻爪了！”

林振中蹲下身，捻起一小撮被野猪蹄子翻开的、混着灵泉水的泥土，指尖微凉的气息让他心头沉了沉。

这麻烦，说到底是他引来的。

他站起身，声音低沉：“老邓，对不住。这地里的营养液，可能太招东西了。”

邓忠平一愣，随即摆摆手：“啥话？没你这营养液，苗子早死透了。招东西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振中指了指旁边那个胳膊被野猪獠牙划破的战士：“老邓，你现在赶紧带受伤的战士去卫生所包扎，别耽误。”

“这豁口我今晚就画个图，明天带人把篱笆加高加固，再挖一圈深沟，撒上铁蒺藜。畜生再敢来，让它有来无回！”

邓忠平眼睛一亮：“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快，扶柱子去卫生所，其他人，把这几个大家伙抬走，拖到伙房后面空地，放血褪毛！”

战士们应声而动，七手八脚地抬起沉重的野猪尸体。

“林技术员，这三头猪，算你打的！”邓忠平指着野猪，语气斩钉截铁。

“按咱们连队的规矩，猎物归个人。肉你带走，皮子硝好了也归你！”

“要是嫌麻烦，我让司务长按市价折算成钱票，明天一早连同嘉奖令一起给你！”

“不能让兄弟白忙活，还差点搭上命！”

林振中没推辞，点点头：“行，听连长安排。”

“好，痛快！”邓忠平咧嘴一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看看一片狼藉的试验田，又看看疲惫的战士们，挥挥手：“都散了，回去睡觉，留两个岗哨盯着点豁口！”

“林兄弟，你也赶紧歇着，明天还得赶路！”

夜色深沉，喧嚣散尽。

林振中回到宿舍，合衣躺下。

窗外虫鸣依旧，远处隐约传来战士们处理野猪的吆喝声。

他闭上眼，脑子里飞快地勾勒着防御工事的草图。

深沟，铁蒺藜，加高的木刺篱笆…

得把这片地，守得铁桶一般。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振中就起来了。

他铺开纸笔，刷刷几笔，一张清晰工整的防御工事草图就画好了。

深沟、加高的木刺篱笆、撒铁蒺藜的位置，标得清清楚楚。

邓忠平拿着图，眼睛放光：“好，有了这个，老子看哪个畜生还敢来！”

他立刻召集人手，按照图纸，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挖沟的挖沟，伐木的伐木，撒铁蒺藜的撒铁蒺藜。

林振中亲自盯着，关键地方还上手示范。

不到晌午，一圈深沟就挖好了，沟底插满了削尖的木刺。

篱笆也加高加固，顶上还绑了带刺的铁丝网。

沟外沿，密密麻麻撒了一圈乌黑锋利的铁蒺藜。

整个试验田，被围得像铁桶一般。

林振中还特意在几个隐蔽角落，用细线拴了几个空罐头盒，做了简易的报警陷阱。

“要是再有东西靠近，碰到线，罐头盒一响，你们就能知道。”他指着陷阱，对几个负责看守的战士仔细交代。

“野猪冲过来，别慌，瞄准耳根后头、眼睛、脖子下头打。”

“打别的地方，白费子弹。”

战士们听得连连点头，眼神里全是佩服。

“林技术员，你懂的真多！”

“这下可不怕了！”

“再来，让它有来无回！”

邓忠平看着焕然一新的防御工事，心里踏实多了。

他拍拍林振中肩膀：“兄弟，这回真妥了。走，我送你回家！”

吉普车卷着尘土，驶离了部队驻地。

邓忠平亲自开车，副驾驶上放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是司务长连夜收拾好的三头野猪折算的钱票，还有连队嘉奖令和一面卷起来的锦旗。

“弟妹快生了吧？”邓忠平一边开车，一边问。

“就这几天了。”林振中看着窗外飞掠的田野，归心似箭。

“放心，绝对不耽误事儿！”邓忠平咧嘴一笑：“等娃生了，满月酒我可得来讨杯喜酒喝！”

车子一路疾驰，中午时分，开进了青山屯。

屯里的大喇叭立刻响起了张大海洪亮的声音：“全体社员注意，全体社员注意，马上到晒谷场集合！有重要事情宣布！”

晒谷场上很快聚满了人。

大伙儿交头接耳，不知道啥事。

“咋了？又开会？”

“听说振中哥回来了？”

“部队的车送回来的，阵仗不小啊！”

张大海陪着邓忠平和林振中走上碾盘。

邓忠平一身笔挺的旧军装，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神情严肃。

他展开手里那面卷着的锦旗。

红绸子底，金线绣着两行大字：

“赠：青山屯林振中同志”

“技术精湛，赤胆忠心，支援部队建设楷模！”

阳光下，锦旗熠熠生辉。

“乡亲们！”邓忠平声音洪亮，传遍全场。

“我代表部队，感谢林振中同志，他帮我们解决了大难题，保住了战士们的口粮田！”

“这面锦旗，是部队的嘉奖！”

“还有这些钱票，是林振中同志应得的奖励！”

他拿起帆布包，从里面掏出一沓崭新的大团结和厚厚一叠粮票、肉票，郑重地交到林振中手里。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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