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嬷嬷犯了腿脚疼,去不了外头,便只有朗倾意一人去采办。薛宛麟知道了,到底还是不放心,又派了红梅随他一起去。
到了角门,轿外站着一人,正是柳延青,两人再一相见,不约而同地顿了顿,朗倾意拉着红梅的手上轿,没有吭声。
每到一处,柳延青便将马车停在附近,静静地等,直到她们两人出来,再沉默上轿,别无二话。
好容易停了些的雨又下起来,可还有最后一个去处,朗倾意才要上轿去,便见到柳延青将随身带着的包裹拿过来,从里头拿出伞来,小心翼翼地递给她们。
朗倾意没有接,摆手拒绝后,又去轿内拿了油纸伞出来。
看到柳延青,她总是会想起苏佩来,正因为柳延青的一次出手相助,两人有了些牵连,这才惹得苏佩耿耿于怀,她不想叫这样的错误再发生一次。
柳延青忽然进薛府做了小厮,这件事叫她一直有些困惑,不晓得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她也不想去问,免得徒生事端。
最后一处,是城中的衣云阁,薛宛麟今日特意叮嘱了她,要她在衣云阁买几件贴身穿的亵衣。
“大人。”她有些不解:“府上不是有绣娘?”
薛府的衣物,除去特意定制的,都是每月采买了布匹,再由府上绣娘缝制,几乎从未有单独采买的先例。
薛宛麟闻言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也未多做解释,只说道:“只挑些材质柔和的,买了就是。”
朗倾意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应了下来。
迈入衣云阁,早有店家迎上来,一一问清要买的衣物及要求,不多时便帮朗倾意挑了几样。
朗倾意付了账,和红梅一同向外走去,她满心里想着同红梅说两句话儿,却没注意到对面进门之人,迎头撞了上去。
来人高大有力,虽站得稳,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朗倾意撞疼了额头,耳边挂着的面纱也险些掉下来,她一边将怀中衣物交由红梅,一边将耳边的面纱依旧戴好。
红梅扶了她,又去帮着揉她泛红的额头,她抬眸望去,不妨正撞见方景升深沉的眸子,顿时木了半边身子,说不出话来。
他今日倒像是刻意出现在这里一样,她满心怀疑,但又无从指摘,便又低下头去,只看到他那双乌黑干净的皂靴,直直地伫立在地上,隐约看得到笔挺有力的双腿。
他身上隐隐有熏香的味道,被衣服遮住了,今日未曾着官服,不知是来此处私访,还是旁的什么意图。
朗倾意闭了眼睛,她不想知道,也无意再去多想了。
红梅倒机灵,忙说道:“无心冲撞了这位大人,还望莫要见怪。”说完了,便拉着朗倾意,意图离去。
高大的身影横亘在门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哪里。”方景升声音低沉,可却带了不容反驳的意思:“是在下唐突了。还请两位姑娘告知尊驾是哪家府上,在下稍候便去赔罪。”
朗倾意虽白了脸色,到底还算镇定,她略一迟疑,便想好了说辞:“到底没撞伤,大人用不着如此客气。”
“不能叫人说在下欺凌女子。”方景升眼里带这些笑意,沉吟道:“不去尊驾府上谢罪也可,不如在下替姑娘将这衣裙的钱付了,权当是一点子心意。”
“大人客气,实在不用了。”朗倾意顾不上再与他多周旋,趁着他去柜台询问价钱的当口,迅速拉着红梅离去。
方景升问掌柜:“方才那两位姑娘买的衣物共多少银两?”
掌柜也不瞒着,直接说道:“两位姑娘共买了三件亵衣,两套足衣,共五两银子。”
方景升余光瞥见掌柜脸上带着些莫名的笑意,又想起方才朗倾意怀中抱着的衣物,那材质成色,分明是男子贴身的衣物。
呼吸都有些滞涩,他冷着脸走出来,正见到朗倾意和红梅被他手下的人拦着,一时间进退不得。
她们身后马车上有一人,像是小厮打扮,见到此情此景,面上已经有了怒意,右手放在腰间斜挎的佩剑上,预备着随时出击了。
方景升走上前去,从怀中摸出来五两银子,伸手递至朗倾意面前,沉声说道:“还请姑娘笑纳。”
朗倾意沉吟了半晌——这银子断乎是要不得的,只要拿了,便产生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薛府众人若是知道了,只会说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要陌生男子的银两,于理不合。
眼下能拒绝他的只有一个办法,她不确定他有无认出她来,不管有没有,她只能用这个法子。
她抬起眸子,坚定地说道:“这位大人,怪妾身没有说清楚。妾身已经嫁了人,方才冲撞大人本就不该,大人的银两更是要不得的,毕竟男女有别,还望大人容量。”
说完,她顾不上看他的神情,便硬生生用身体撞开他手下人的屏障,想回到轿中去。
方景升手下人未得到指令,还是犹豫着未曾放开,两厢纠缠之间,柳延青已经毫不犹豫地将利剑拔出来,大声问道:“这位大人,光天化日下,是想强抢民女么?”
一句话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方景升手下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方景升却不动声色,手上捏了那锭银子,直直地朝朗倾意的背影望过来。
他心中迫切地想知道,她口中说的“嫁了人”,是什么意思。
是指她先前已是苏佩的妻子?可她却在苏佩身陷囹圄之时毫不犹豫地逃走,且她此时人在薛府。
答案只有一个,她满心里将自己看做薛宛麟的妻子,如今拿这个身份出来唬人,意图叫锦衣卫知难而退。
心中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来,方景升调整了呼吸,将银子又揣进怀里,大步向前走去。
“终归是在下惊扰了二位姑娘,既然二位执意要去,那在下不便再拦。”他诚恳道歉后,暗中挥了挥手,手下人马上分散开来。
朗倾意并未回头,也未再做回应,径直上了马车,只留柳延青仍面色冷峻,剑也未收了去。
方景升忽然觉得这个执剑的小厮十分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一时恍惚间,马车已经加速走开了。
回府的路上,驾车的梁春大气也不敢出,身后轿中之人虽没有发怒,可梁春知道,他的心情怕是已经怒到了极点。
到了方府门前,方景升方才忽然问道:“梁春?”
“主子,奴才在。”梁春浑身一震,忙回道。
“方才薛府那小厮,你看见没有?”
“奴才看见了。”
方景升没再继续问,而是看了一眼梁春。
梁春心里打鼓,情不自禁地将心中的话悉数说出:“他……倒像是那日在苏府门前,扶了一把苏家夫人的那个……”
方景升发出一声冷笑,他果然没看错。
停了一会儿的雨又滴滴点点地落下来,梁春跟在方景升身后,战战兢兢地撑开了伞,谁知方景升冷着脸将伞挪开了,示意梁春不必跟着,自己大踏步地到书房去了。
在书房站了良久,方景升控制不住地持续思索方才发生的事,想来想去,还是冷笑。
她远比他想的要清醒得多,在苏家落难时抢先离开,也没有选择找寻她的父母,竟然孤身一人混进薛府中,本事大得很。
那苏府的小厮竟也跟了她去,几乎成了她的贴身侍卫了。方景升忍不住咬了牙,一股怒意自胸腔升腾,慢慢席卷到头脑里。
他决计是忍不下去了。
他本想着找机会与她相认,以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再加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必能说得动她。
可如今,她已经心甘情愿做了他人的妻,显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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