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离京后,黑水村疫情调查有了更惊人的发现。
皇城司密探冒死潜入上游矿场,发现那并非普通矿场,而是一处私采的朱砂(汞矿)矿!矿洞管理混乱,废水直接排入黑水河,导致河水汞含量严重超标!更可怕的是,他们在矿洞深处发现了大量因汞中毒而死亡的老鼠和矿工尸体,部分尸体已经腐败,引发了二次细菌感染,很可能是一种变异的高致病性鼠疫杆菌在汞污染环境下产生了变异,毒性更强!
汞中毒叠加变异鼠疫!
苏清欢得到禀报,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双重灾难!汞中毒会破坏人体免疫系统,使得鼠疫更容易感染和爆发,且症状更凶险!难怪死亡率如此之高!
她立刻将这一发现急报女帝,并强调必须彻底关闭、封锁矿场,对下游河流进行截流、净化处理,否则疫情沿水路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消息在朝堂上一经公布,却引发了轩然大波!
工部和户部的官员首先跳出来反对!因为那处朱砂矿背后的实际控制人,隐隐指向了清河崔氏的一个旁支!关闭矿场,意味着断了崔家一大财源!
“陛下!仅凭苏院使一面之词,怎能断定疫情源于矿场?或许是时气不正,瘴疠流行所致!”崔党官员极力辩解。
“是啊陛下!朱砂乃炼丹、颜料必需之物,骤然关闭,恐影响朝廷用度!”
“治理河道,耗费巨大,国库空虚,如何承担?”
利益攸关,崔党全力阻挠,甚至质疑苏清欢的判断。
太医院内,以王太医为首的老顽固们也趁机发难:“苏院使动辄‘病毒’、‘细菌’,虚无缥缈!焉知不是危言耸听,借机揽权?”
朝堂上吵成一团。女帝面色铁青,她深知疫情严重,但也忌惮崔氏的势力。
苏清欢站在殿中,面对群起攻之,毫无惧色。她拿出赵诚带回的河水样本(用密封琉璃瓶装着)、皇城司的调查报告以及她绘制的疫情扩散图。
“陛下,诸位大人!黑水村疫情沿黑水河分布,上游矿场工人最先发病,下游村民依次感染,证据确凿!汞中毒症状与鼠疫症状叠加,病患体内已检出相关毒素(她用了些方法模拟检测结果)!此非天灾,实乃人祸!”她声音清朗,掷地有声,“若不及早控制源头,一旦疫情沿水路扩散至京畿,乃至通过漕运蔓延全国,届时哀鸿遍野,动摇国本,谁人能担此责?!”
她将问题提升到了国家安危的高度!
支持改革的官员和部分务实派将领(受过苏清欢恩惠或认可其能力者)纷纷站出来声援苏清欢。
朝堂博弈陷入僵局。女帝权衡利弊,最终做出决断:“传旨!即刻查封黑水朱砂矿,一应人等羁押候审!工部、户部即刻拨付钱粮,由京兆尹牵头,太医院协办,治理黑水河,封锁疫区,全力防控疫情!若有玩忽职守、阻挠防疫者,严惩不贷!”
圣旨一下,崔党虽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再明着反对。
苏清欢赢得了第一阶段的政治胜利,但更艰巨的防疫实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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